王翦看許寒芳精神萎靡不振,以為是勞累所致,客套了幾句後說道:“韓姑娘,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寫奏簡向大王呈報此事。”說著邁步出了營帳。

許寒芳洗完臉,手扶著几案疲憊地坐下,問侍立在一旁的秦煜:“你說,浩然會不會有危險?”

秦煜略一思考,躬身答道:“應該不會。”

“哦?”許寒芳轉過臉望向他:“為何?”

“據末將看……他……似乎很有把握。”秦煜頓了一下接著說:“您放心好了,末將覺得他要是沒把握,也不會留在那裡。”

許寒芳默然點頭,突然想起來道:“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末將不累。”

“去吧,別硬撐著了。”許寒芳呷了口茶:“我也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秦煜瞅了她一眼,恭敬地答道:“是!末將告退!”躬身退出大帳。

許寒芳一個人靜靜坐在大帳內,機械地喝著茶,思緒紛亂。

這麼多年浩然究竟是怎麼過的?他為何會在趙國出現?他現在還是孑然一身嗎?為何他的眼神中隱藏著憂鬱和哀愁?他到底有什麼事情隱藏在心裡?他瘦弱的肩膀究竟承擔了些什麼?浩然最後一句話給我說了什麼?他能安全脫身嗎?他何時會回到咸陽?我需要等多久才能和他再見面?

心煩意亂的許寒芳,越想心越亂,雖然疲憊不堪可是毫無睡意。她理理紛亂的思緒,邁步出了大帳,想要釋放煩悶的情緒。卻看到夕陽下挺直站立的秦煜。

夕陽在秦煜身上勾勒出奪目的金邊,把他的身影投進一望無際的平原上。

他總是像一尊不知疲憊的天神默默守護在我的身旁。想到這裡,許寒芳揹著手,輕輕踱了過去。

秦煜似乎聽到了腳步聲,突然間轉回了身,看到許寒芳一愣;躬身行禮。

為何他的臉上有著些許落寞?許寒芳盯著秦煜的臉龐,問道:“你在想什麼?”

秦煜抬起頭,有意無意地望了她一眼:“沒,沒有什麼。”

許寒芳淡淡一笑,也不再追問,看著西墜的斜陽,很老套地感慨:“夕陽無限美,只是近黃昏……”突然覺得不吉利,又把話嚥了回去,悠悠吐了一口氣。

二人站在夕陽下,恍若如夢。

身後腳步聲響起,王翦虎虎生風地走來:“韓姑娘,軍營裡出了些狀況。”

“怎麼回事?”

“一些士兵上吐下瀉,頭暈眼花,軍醫診治說是中毒跡象。我懷疑軍中有奸細下毒,正在追查。——所以特來提醒二位小心。”王翦說完衝秦煜微微點頭見禮。

秦煜手按劍柄頷首還禮。

“中毒的人多嗎?”許寒芳關心地問。

“有上百人。”王翦思索著說:“我正在全力調查。”

“哦!”許寒芳默默點頭,眼睛掃視軍營,營地裡士兵正在埋鍋造飯。一隊士兵押著運水車從外面回來。

“水,說不定是水,水井裡被人下了毒……”許寒芳突然想起來書中的記載,趙國百姓為了阻擋秦軍,偷偷在水井裡投毒。

話音剛落,一箇中軍官過來稟報王翦:“稟將軍,原因已經查明,這營計程車兵下午曾到城內取水喝。經過軍醫查驗,已經找到原因,是水裡被人投了毒。”

沒想到她所料不差。王翦向許寒芳投去欽佩地目光。

許寒芳衝王翦略一點頭,繼續望向斜陽,沉默不語。

王翦回頭吩咐道:“把訊息傳達下去,讓將士們加緊防範,提防趙軍偷襲。——中毒者抓緊救治,另中毒者每人獎銖錢一百以做安撫。”

“是!”中軍官領命前去。

王翦長舒一口氣說:“好險!要不是這些人;只怕就中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