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中一時安靜下來。

忽然間門外腳步聲傳來,但並非小二的沉重腳步聲。落腳很輕,顯是練武之人。寇、徐二人面色一變,望向房門。

沈醉還比他們先一步聽見了,卻是並不見表現出來,也不瞧著房門,只悠閒地舉杯啜了口熱茶。

腳步聲來到房門前停下,“哐哐”房門叩響,一人聲音在門外傳來道:“寇兄、徐兄,小弟不請自來,可否賞臉進來一敘?”

寇、徐二人聽聞這人聲音,略一思索,互瞧了一眼,都瞧到對方眼中驚訝之色。這人聲音原來竟是曾被他們以為很有義氣的巴陵幫人,彭城翠碧樓的少東香玉山。

二人正在遲疑之際,素素道:“門外是你們兩個的朋友嗎?快請人家進來呀!”說罷,已自起身,前去開了門。

房門開啟,沈醉便也瞧了過去。只見門口站著一名貴介公子,年在二十三、四間,相貌俊俏,但臉容帶著不健康的蒼白,似是弱不禁風,酒色過度,一副二世祖敗家子模樣。但笑容卻是十分親切,瞧見素素,先是眼中一亮,然後向素素施禮道:“多謝姑娘!”

“不客氣!”素素回了一禮,轉身讓開門口,道:“公子請裡面坐吧!”

房門一開,果見便是香玉山。寇、徐迎都不迎一下,連起身都欠奉,面上更無什麼好臉色。

沈醉亦是安坐如山,心中卻是已然隱約猜到了來人身份。

香玉山卻並不在意,仍是笑容親切,拱手施禮道:“他鄉遇故知,實人生快事。不知這位姑娘與這位仁兄如何稱呼?”說著,以眼示意瞧了素素與沈醉一眼。

寇仲無奈介紹,指著素素道:“是我們的姐姐素素。”又指著沈醉道:“這一位是沈醉沈兄。”

香玉山面上現出驚訝之色,向沈醉拱手道:“這位便是沈兄嗎,小弟久仰大名,只恨未緣一見。今日一見,當真是三生有幸!”

沈醉淡淡還了一禮,並不理會,心想自己名在外多半又是那跋鋒寒所禍。

果然寇仲好奇一問,香玉山便道:“你們可知慧星突起的突厥年青高手跋鋒寒嗎?這人被譽為突厥繼畢玄之後最有實力進軍武道顛峰的高手,自入中原來,連敗各地名家。只是近日來,他每向人挑戰,便向其詢問沈兄的出身與來歷,讓人大是奇怪。江湖傳言,說是他曾敗於沈兄之手,這才向人到處打聽。”說到這裡,看向沈醉,問道:“沈兄,不知此事可是屬實?”

寇仲、徐子陵、素素亦是好奇,都將眼瞧向沈醉。

沈醉心中輕嘆了一聲,點了點頭,淡淡道:“確曾有此事。”

寇仲作景仰狀,笑道:“想不到沈兄竟如此厲害,連那風溼寒都能打敗,小弟佩服!”心中想道自己與徐子陵學了這厲害高手的武功,那豈非也會變得很厲害。

徐子陵亦笑道:“我們早猜沈兄是高手,只是仍不知沈兄是這般厲害的高手。”

香玉山亦連道佩服,奉上許多恭維話。

沈醉面上卻不見多大喜色,仍只是淡淡應了,心中卻更是怨煩跋鋒寒多事。輸就輸了吧,還到處跟人講,真是不知臉厚。

可憐跋鋒寒只是向人打聽而已,輸了的事這般沒面子,便是他再看得開也不會到處跟人去說。只是向有限幾人透露了而已,卻不知從何處洩露了訊息傳遍了江湖。更可憐的是,被不知情的沈醉連番生厭。本來看書時對其印象還不錯,現在卻是形象大減,被當成了個不知臉厚的人。

此事揭過,寇仲與徐子陵又將矛頭指向了香玉山。

徐子陵自從知道他屬於以販運人口著名的巴陵幫後,打心底不歡喜這個人。看著毫不客氣自尋座坐下的香玉山,冷冷道:“香兄既是巴陵幫的人,大家可說道不同不相為謀,現在我們連朋友都不是,香兄自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