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廷裕坐到了田馨的對面,燒水壺燒開後蒸騰著煙霧從壺嘴裡噴出,他提起燒水壺衝了杯濃茶擱在了田馨面前。

女孩似乎擰清了這場批捕背後的邏輯,手指攥緊了手裡的包,神情怔怔的,也跟著坐了下來。

她口乾舌燥地問,“是你要搞他嗎?”

田馨嘴唇微白,臉色確實不好看。

南北兩省的黑社會頭目,道上天一樣的存在,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批捕,又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查個底兒掉。

關廷裕覺得女孩此刻坐在對面一臉的苦瓜相,伸手幫她撕開了一包菠蘿酥的零嘴,放在盤裡,推到她面前。

“小馨,論實力論資本,單憑我贏不了霍霆,他擅長籌謀算計,我調查他這麼多年,清楚的知道,栽在他手裡的人物比比皆是。”

關廷裕見田馨絲毫不動菠蘿酥,索性將糕點掰了一半遞給她,“不是我要搞他,他的敵人和仇家比你想象得多。”

是了,這麼大一頭猛虎,哪會這麼容易被捕,後面一定有手握重器的人使壞。

田馨聽得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女孩端起了桌上剛剛沖泡好的茶水,低頭一抿,澀口的苦味在她舌尖的味蕾炸開。

她苦得皺起眉頭又問,“那你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我是警,我不偏袒任何人,我只看證據,只抓德行敗壞的壞人。”

關廷裕說的義正言辭,滴水不漏。

田馨知道他能說的大概也只有這些,女孩聽完站起身來,將桌上的菠蘿酥又推到了關廷裕面前。

她不願久留,“關警官,多謝了。”

眼看女孩纖細的背影就要晃出休息室,關廷裕在她身後出聲,“小馨,你接下來打算幹什麼?”

田馨的手指剛搭上了門把手,她轉過身,語氣平淡,“我等他,他答應過我,給他時間,他會回來的。”

這場錯亂的勢力糾葛,哪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來之前還想著問一個真相,等真的聽關廷裕說了才知道,權勢慾望黑白的爭奪就是這樣暗藏刀鋒。

人的身份也可以在獵人和獵物之間來回切換。

田馨平頭老百姓一個,能做的很少。

關廷裕沒跟著田馨出去,她一個人出來的,路過值班室的時候剛剛那個警員還熱情地對她點頭,田馨心事太多沒給回應。

到了車旁,許川推開駕駛座車門,出來幫田馨拉開後座,“田小姐,霍老大這件事有著落了嗎?”

“樹大根深,沒辦法有著落。”

田馨坐在車裡,視線飄忽在車外。

京市是北省繁榮的經濟中心,一座美麗的城市。

田馨之前跟在霍霆身邊,只覺得這個男人比這座城市更蠱惑人心,比這座城市更難征服。

可現在男人不在,只她一個人的時候,才驀然發現它是這樣複雜,夢幻,黑暗至極,虛偽而汙濁。

田馨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午飯過來,小雯沒有上樓睡午覺,而是抱著靠枕跟許川今早起來時一模一樣的姿勢憋屈地窩在沙發裡。

“小雯,想睡就去房間裡睡。”

田馨本意不忍心把女孩叫醒,但她此刻的睡姿並不利於她長身體。

小雯一睜眼就看到了田馨的臉,她眼下有淡淡的烏青,情緒也是淡淡的,她小聲嘟囔了一句,“田姐姐,我有事想和你說”

田馨扯了塊毯子蓋上了小雯的肚子,“你說吧, 我聽著呢。”

她今天出門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小雯是有話想對她說的樣子,只是想要見關廷裕弄清事情經過的心更加迫切。

“馬上開學了學校有個家長會,我給爸爸發了簡訊,但是他沒有回覆我,我擔心他可能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