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說母親回谷了?”少年抬頭看向小妘。

“啊,對。姨母正找你呢。估計一會兒就過來了。”小妘想起正事,忙道。

少年看了一眼地上的十九,開口道:“我現在就回谷,你先去拖住母親。”

“哦,好。”小妘跑出木屋。

少年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將愚木留在木屋裡照看十九,自己推著輪椅離開了。

十九再次醒來時已是黃昏。她不知自己暈厥了多久,但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弱了。

“快來不及了……”十九低聲開口,突然意識到自己又能說話了。

那少年已不在屋內,倒是那木頭人一動不動的立在她跟前。

十九艱難起身,後腰的知覺也恢復了,她半爬半跪的朝屋外挪動。快爬到門口時,那木頭人突然走過來立在她面前。

十九皺眉。咋啦?醫不好還不讓人走啊?

她避開木頭人,往左邊爬,木頭人將往左一步擋住她。她又往右邊爬,木頭人又走到右邊擋住她。

淦!十九罵娘。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抹到木頭人腿上。但那木頭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不是活物。十九在心裡嘀咕道。

她突然砰的一下往地上砸頭,那木頭人立刻伸手護住她的腦袋,她順勢將身一翻,滾出屋外。

那木頭人自然又走過來擋在她面前。

不是活物那就是聽死命令的蠢東西。十九又砸頭。

那木頭人自然又是一攔。十九又滾。

少年推著輪椅走到院外那條小路時,十九已經又砸又滾地爬出了半里路。

十九抬頭,從木頭人的兩腿之間看見輪椅和半截大氅。

“嗨,好久不見啊。”十九喘著粗氣同少年打招呼。

那木頭人回到少年身後替他推輪椅。少年來到十九面前俯首看她。

十九笑了笑,翻身仰躺在地上看天喘氣。

“還有一個月。”那少年道。

“啥?”十九沙著聲音反問,她太累了,累的腦子都懶得動了。

“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若下次毒發之前沒有服下解藥,你必死無疑。”少年解釋道。

一個月,跟自己預期的時間差不多。十九笑。

“你還笑得出來?”

“為什麼笑不出來?你沒聽過什麼叫含笑九泉嗎?”十九喘勻了氣,伸長手臂鬆鬆痠痛疲乏的筋骨。

“我沒見過笑著等死的人。”少年低聲道。

“那你見過的人還是太少了。”

十九艱難從地上爬起來,這次換成她俯視著少年。

“你是讓路呢?還是讓路呢?還是讓路呢?”十九給了他三個選項。

少年抬眸看著十九,半晌,認真問道:“你是被毒傻了嗎?”

嘖,要不是看你小子表情這麼誠懇我肯定一腳給你踹下輪椅了。十九癟嘴。

見少年沒有讓路的意思,她自己一瘸一拐的扶著山石往前走。

那木頭人自然又攔在她面前。

十九無語,乾脆一屁股又坐回地上:“你又治不好我,你又不讓我走,總不會真想看我含笑九泉吧?”

少年沉默半晌,低聲道:“我雖治不好你,可有一個人一定能治好你。”

“你們谷主?”十九意料之中。

“是。”

“可她不見外人。”

“是。”

得,還是屁話。十九翻白眼。

“但若你能付得起診金,她會見你的。”

十九伸手把住少年的輪椅,將他拽過來面朝自己:“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一個又醜又窮的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