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孤例難證。

句荷的獨白自然不足以取信於眾人。於是在順利透過幾位長老並家主反覆刁鑽的提問和設套之後,句荷又來到了當堂對峙環節。

領頭的仍然還是阿松。

他帶著兩個大夫、兩個下人以及劉媽一併進到正堂中。

那兩個大夫乃是一高一矮。高的句荷見過是城中主攻解毒的大夫,那矮的則是偏向於醫理的,因此偶爾也兼職替人驗屍。

“老爺,人都帶到了。”阿松垂首恭敬道。

句老爺微微頷首,阿松便識趣地退到一邊將舞臺的中心留給那兩位大夫。

“祖墳屍骨異變的原因可查出來了?”出人意料的,竟是三長老搶先開的口提問。

句老爺被三長老的搶白鬧的心中有些不舒服,只是不便發作。

“回三長老的話,那屍骨上所生長的的確是骨刺。”那矮大夫先回話道,“我從前也見過這樣帶有骨刺的屍首。只不過那都是死者生前所長的骨刺,死後未有消除所留下的痕跡。至於這死後才生出的骨刺……”

那矮大夫同高大夫對視一眼,畏縮道:“恕在下見識淺陋,實在未曾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在下研究毒藥多年,倒的確是知道一種能令生者長出骨刺的毒藥。”那高大夫隨即接話道。

“只能令生者毒發嗎?”句蓮抓住了重點。

那高大夫點頭道:“這骨刺原指的是活人身上的一種疾病,雖名為骨刺,也並非形如尖刺,而更類於在原本的骨架上多長出的冗餘的骨骼。這樣後天增生的骨骼相比您也是見過的。”

矮大夫見高大夫徵詢自己的意見,自然點頭附和道:“對。但一則那是死者生前所長,二則其形態也並非是那樣明確的尖刺,而更古怪嶙峋些,體積也要小上許多,更罕有一具屍骨上生髮如此密集的骨刺的情況。”

“嗯。正因原本便有此病症,故而在數百年前有一位毒修便以此為基礎,研究出了一種名為骨刺的毒藥。此毒乃是需塗抹在生者傷患處進而毒發的。中毒者立時便會渾身骨骼奇痛無比,若當場刮骨便能親眼看見傷處正在生髮的密密麻麻的骨刺。其症狀正與句氏祖墳中遺骸的現狀一般無二。”

除了生死之別。高大夫沒有直說,但在場每個人都能聽懂。

“那,難道就真沒有能讓死人長出骨刺的毒藥?”九長老忍不住發問道。

“恕在下無知。”那高大夫委婉的否決了這種猜測,“其實即便是骨刺這樣的毒藥,在下也只在古書中見過而已。”

仙界的古籍其實並不少,只是難於流通。大多隨著血緣與門派世代相傳。因此高大夫這樣算不得有多大背景的修者能知道骨刺實已稱得上是見多識廣了。

“但至少可以確定,乃是因毒藥而起的異變吧。”三長老陰沉道。

毒修。所有人腦中都再次蹦出這兩個字。

大長老不禁偷眼去打量同樣面色凝重的句老爺。這與他們之前說好的可全不一樣啊。

“大抵應是。”那矮大夫沉吟半晌,謹慎道,“我的確在墳土中發現了些奇異的成分。但至於此物是否是毒,又是否是因此物而令枯骨生刺尚有待進一步檢驗。”

那就是了。與句蓮先前的說辭不同,那毒修,竟然在這風口浪尖再次出手了。

當真是有恃無恐。二長老蹙眉。可足以令此人行事如此肆無忌憚的,又究竟是什麼呢?難道只是純然的恃才傲物嗎?

“那黑衣人的情況呢。”

祖墳之事一時半刻得不出精確的結論,句老爺隨即轉向另一個重點。

“這土坑中三人的死因我倒都查明瞭。”那矮大夫好容易等來一個自己能解決的問題,急著解釋道,“兩個下人皆是咽喉處一指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