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江江眨著眼睛胡思亂想。

“墨家,為何插手。”那素衣男冷冷道。

啊,把我認成墨家的人了啊。江江心中稍安。

“墨家怎麼就不能插手了?難不成你一個匿影藏形,連面都不敢讓人見的醜鬼還想與我們整個墨家為敵嗎?”

江江一席話說的囂張狂妄。她就是要故意激怒此人,將錯就錯,把今日謄家所有屬於她的痕跡都推脫到這張假面所代表的墨家人身上。賭此人迫於群鬼糾纏,而她又恰好未能及時趕到謄家,因此並未親見她的音容形貌。

再說了,這可不能怪我不仁義啊。是你們墨家弟子殺我在前的。我只是一報還一報罷了。江江頗為心安理得。

“呵。不自量力。”那素衣男顯然不把墨家放在眼裡,背身反手一揮便將江江掀翻在地。

“噗。”江江又吐出一口老血,心中卻暗笑。那人此一招並不留情,是為直取她的性命,不過是因著江江提前服用了醫治內傷的丹藥,這會兒才能勉強吊住一口氣罷了。可見他對此地再無什麼疑情,才會如此趕盡殺絕,而非留著她刑訊逼供。

但這還不夠。她還有兩個破綻。

於是江江氣若游絲地質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該不會是那種眼眶裡沒有眼珠,長了鼻子沒長鼻孔,嘴唇比豬還厚但偏偏牙齒又沒長齊那種……”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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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素衣人惱了,雙手握拳,身雖未動,力卻先至,一道勁風便直擊江江的面門。

江江自然出手以靈力相抗,可惜不過是螳臂當車,剎那便頭骨碎裂,當場斃命。

少女的面目已全然不剩半點人樣,血肉腦漿混雜著噴灑了一地。連一張完整的臉皮也沒留下。

那素衣人轉過身來,看了看遍地的狼藉。

他瞥了一眼躬身匍匐在地上的老女人,並不在意那裡的一絲活人氣息,徑直在謄家翻箱倒櫃地找起東西來。

第七日,謄懷玉撐著虛弱的身體手腳並用的爬出萬人坑。

好在這七日內亂葬崗中還下了兩場雨,否則謄懷玉早已渴死在谷底。

他撐著餓的面黃肌瘦地身體半跑半爬地往謄家的方向而去。

不知是否是因為少女臨走前的指令,一路上,沒有任何一隻怨鬼主動上前擾亂他的行動。

不過當然的,也沒有怨鬼關心他的死活。

老怨鬼們的腦回路大致是這樣的:老大沒有說要管他的死活啊,老大隻說我們這七天不能吃他而已。我們沒吃啊。(擦口水)嘿嘿老大,我們是不是很聽話啊。

已死的江江老大在天有靈表示:是挺聽話的。他孃的純只聽我說出口的話啊。

再次回到謄家,這次地上躺著的又多了一個。

謄懷玉有些詫異,連忙上前檢視。

此人看身形應是個女子,屍身已然高度腐敗,幾乎只剩下一副白骨架子。女屍的頭部情況最是嚴重,頭骨碎裂成渣,地上一灘深色的痕跡大約能展示她身死時的慘烈。

謄懷玉卻看著這女屍當即頹然倒地。

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呢……

抓鬼的人是很難不見到死屍的,剛死了還新鮮的,死了幾個小時後開始散發腐臭的,死了十天左右出現巨人觀的,死了一個月以上腐敗到只剩白骨的。

可謄懷玉並非驚異於這具屍體在七日不到的時間中所達到的不合常理的腐敗程度,而是恐懼與這具女屍身上所穿的衣裙。

這套衣裙他見過的。

在謄家,在亂葬崗,在七日前少女臨別的最後一面。

這是江江的衣裙。

那時它還完整地穿在江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