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肯定會逼著小妘給你們蘭家傳宗接代的。生孩子很痛的,可嚇人了。而且養小孩兒也很麻煩。唉,可憐的小妘。”

蘭瑚無語:“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即便是玄天十三針也不過能為你延緩十三個時辰的毒性。十三個時辰之後如何,就全然看你自己的了。”

“那你每隔十三個時辰就給我扎一次不得了。”十九嬉皮笑臉。

“想的挺美。”蘭瑚輕哼,“這玄天十三針就算是仙人也不過十年才能施受一次。否則就是經脈盡斷,暴血而亡。”

啊,希望破滅。十九癟嘴。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閒侃了半個時辰不到,蘭瑚發現十九額頭上已經開始發汗了。

蘭瑚蹙眉:“毒性發作了?”

十九微勾唇角:“你那針法果然有效,比那老畜牲的止疼藥效果好多了。”

蘭瑚知道十九不過是在強撐笑意寬慰自己。他伸出雙手握住了十九下意識緊握的拳頭。

他原是想說些話安慰十九的,可惜他實在想不出任何能起到安慰效果的話。

十九看著他囁嚅的雙唇輕笑:“行了。我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只要別說等死就好了。”

“你不會死的。”蘭瑚搖頭,“我不會讓你死的。”

十九看著蘭瑚眼中的堅定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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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蘭瑚傾身。

十九頭腦發熱,腹中的絞痛已越來越重。她閉了閉眼:“生死有命。我不怕死。我只怕活得身不由己。”

蘭瑚愣住,不知十九又在說什麼胡話。但看她面上的痛苦已實難掩飾,不由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十三個時辰,蘭瑚一直守在十九床前。十九偶爾還有力氣同他調笑兩句,絕大多數時候只是緊閉雙眼皺眉。

但十三個時辰一過,十九突然開始瘋狂掙扎起來。

蘭瑚沒有力氣控制住她把自己掐的血肉模糊的雙手,連忙指使著愚木將她的四肢固定住。

“小九!小九!你再忍一忍,你再忍一忍。”蘭瑚急得邊咳嗽邊喚十九的名字。

但十九已無力應答他。

昔日毒發時的痛徹心扉全數返回,十九的意識卻比從前還要清晰。她什麼都知道,何處在作痛,何處血脈在奔湧,何處骨骼在顫抖,甚至連蘭瑚在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一清二楚。

可見那谷主的解藥並非全無用處,只是她倒寧可不必隔三岔五吞那又大又臭又苦的黑藥丸子,也不必再承受愈加漫長劇烈的痛苦。

小妘正是在這時候跑進來的。

“表哥!姨母喚你過去呢!表哥!”小妘從屋外就開始大呼小叫。

她進得屋內,卻見蘭瑚整個人匍匐在十九身上,一邊不停喚著小九,一邊咳的撕心裂肺。

“表哥?”小妘趕忙上前將蘭瑚攙扶起來,可蘭瑚的手死死扣住十九的掌心,根本不願起身。

“表哥,她已經毒發了,要是毒血濺到你身上,你也會中毒的!”

蘭瑚緊抿著唇搖頭,全不理會小妘的勸告。

“表哥!”小妘見無法,只得道,“姨母讓你現在去藥爐殿見她呢!你若再不動身,姨母就要生氣了!”

蘭瑚終於愣了愣,小妘趁機將二人緊握的十指鬆開。

“你若擔心十九,我在這裡守著便是。可姨母的指示千萬拖延不得的。你還是快去藥爐殿吧!”小妘蹲在蘭瑚面前焦急地望著他。

“可是……”蘭瑚猶豫了。

“快去吧。她又不會死。只需熬過這一陣便也無事了。”

“可她如何能熬得過去?”蘭瑚難以置信地看向小妘,似是無法相信她會說出這樣漠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