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句銘與夫人李婉生子賢,賢幼時即早慧……賢卒……”句荷將那一小段話從頭到尾唸了一遍。

“這生兒子寫了這麼長一段,怎麼兒子死了就只有倆字兒啊?”句荷指著族志一徑懟到二長老眼跟前。

二長老卻連一點眼神都沒分給那本族志,只淡淡的凝視著供臺上那刻著句銘二字的牌位。

句蓮當下也微蹙眉:“府中的那套族志中並無句賢此人。”

“真的?”句荷驚訝轉頭看向句蓮。

她之前雖在句府書房中偷看過族志,但彼時只偏重於五百年前的舊事,其他一概草草略過,全無印象。

“我總不可能連自己有無叔父也不記得吧。”

也是。句荷默默點頭。句蓮是個重禮的人,不可能會將自己那點沾親帶故的血緣關係都記錯的。

“小少爺,你想參加少主競選嗎?”可二長老卻強行忽略了兩兄弟驚疑的瞪視,轉而看向句荷,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我?”句荷莫名其妙的指向自己。

奇了怪了,這兩天怎麼一個個都對她選不選少主這麼積極了?句荷轉了轉眼珠子,不肯給個準話,反問道:“我有這個本事嗎?”

“二長老,有話不妨直言。”句蓮同樣困惑。

二長老緩步略過二人,走到那供臺前,垂首道:“當日小少爺謂之愚忠。我思量兩日,竟實無駁斥之餘地。”

二長老的話帶著點苦意。句荷同句蓮交換了個莫名的眼神,均未開口,等著其下文。

二長老似是深呼吸了幾遭,隨即才有些氣力道:“世家之興衰,仰賴家主之公私。”

句荷腦中靈光一閃,介面道:“二長老這是開竅了?肯棄暗投明了?”

這暗自然指的是句歡,只是這明……句蓮頗默然。

“當此亂時,少主即位,許是好事。”二長老話說得委婉,但意思已然明瞭。

他支援句蓮競選少主。

句荷心中鬆了口氣,正慶幸扳倒句歡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分。

“但……”

句荷:……

“又不是母雞,還蛋蛋蛋的……”句荷就知道這死老頭沒這麼容易轉過彎來,小聲吐槽道。

這話被身側的句蓮聽得清楚,他稍顯嚴肅的瞪了句荷一眼,隨後對二長老道:“若是二長老對蓮能夠擔起少主之責有所懷疑,那麼蓮……”

還不及句蓮將話說完,二長老卻回身看向二人搖了搖頭:“我對大少爺無有懷疑。我只是有一個要求。”

句蓮微愣,不意二長老竟會拿族務作為交易。

句荷白眼翻得更甚。真是一個比一個的道貌岸然啊。

二長老自然讀出了二人表情的含義,尤其句荷乾脆一副生怕他看不出的陰陽怪氣。但二長老沒有反駁,仍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小少爺不要參加少主競選。”

這下不只是句蓮,就連句荷亦都下意識乍舌。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句荷脫口道。

她實在看不出以她的身份能力,參與不參加少主競選究竟能有何影響,卻叫武夫子同二長老不謀而合,皆以此作為合作的首要前提。

二長老的長眉低垂,莫名叫句荷覺出幾分落寞。

“我只有這一個要求。”老人重申自己的立場,“前車之鑑,後事之師。我對小少爺雖有些……觀點,但還談不上惡意。一切都是為了句氏。”

句蓮看向身邊的句荷。雖說原本他們二人就沒動過讓句荷參加競選的心思,以句荷的身份、性情、實力,於情於理都不是能跟少主這兩個字沾上邊的人。但偏偏二長老卻以此作為交易的前提。就算句蓮尚不知武夫子一事,心中也不禁泛起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