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一本正經道:“眼看快到臘月,這些貨要儘快售出,等開春後棉服的生意便不好做了。”

幾少年也沒多想,紛紛表示贊同:“這陣子寒服確實不好賣,估計該買的人家都已經買過。”

“就連魚澤障那邊的戍軍也都買的少了,即便有人想買,也想讓咱們賒賬給他。”

“可不,上次咱們去望沙鄉趕集,遇到好幾名戍軍想賒賬呢。”

“不過,若是價格降下來的話,還是有人願意買的。”

少年們眾說紛紜,心裡滿懷期待,都希望在年前賺上一筆,好讓自家過個富裕年。

沈昭沒再過多解釋,讓董先生將這包貨物分給幾少年,自己與二兄騎馬回家。

還沒走到家門口,就見院子外圍了好些人,他們正圍觀阿豕爹與沈德宰羊,母親與幾名婦人正在用熱水燙刮羊毛。

兄妹倆跳下馬,將馬牽進院子,將其拴進空蕩蕩的羊圈內。

沈衡道:“往後咱家別養羊了,費事拉巴也賺不到多少錢。”

他最討厭的就是去放羊,一耽誤就是一整天,一點意思也沒有。

沈昭拿起笤帚清掃羊圈:“不養就不養,以後你專門負責客棧的生意,再找人多蓋幾間屋子,接待來往的胡商。”

沈衡撓撓頭:“可我想跟阿豕他們去趕集。”

“你能趕一輩子集嗎?”沈昭沒好氣白他一眼:“有點出息好不好?”

沈衡鼓起嘴不再言語,用手給大黃撓脖子。

大黃親暱地蹭蹭他,噴個鼻息。

掃完羊圈,沈昭從旁邊抱來草料丟在馬兒面前,又去端來一盆水放在地上,這才去看殺好幾只羊。

傍晚,十隻羊肉終於清理乾淨,張山月便將部分打理乾淨的羊下水與羊血分送給幫忙的鄰里,自家也留了一部分。

隨後她用大鍋煮了一鍋羊雜,裡頭放了閨女給的胡椒與調料。

正好沈昂也從亭驛回來,一家四口圍著桌子喝羊雜湯吃饅頭。

沈昭醞釀很久才問老爹:“爹,你有門路買爵位嗎?”

“嗯?”沈昂沒聽明白,差異問:“阿昭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沈昭喝一口香辣的羊雜湯,風輕雲淡道:“我想給爹爹買個爵位。”

“啥?給我買爵位?”沈昂驚得筷子上的羊肚都掉了。

沈昭:“是啊,只要您有了爵位,以後兄長們就有做官吏的資格了,咱家也可以免去徭役。”

朝廷那些官員全部都在世家權貴中產生,像自家這樣的平民百姓,哪怕有錢也不可能跨越階層。

所以,唯有花錢買個爵位,才能從本質上改變命運。

沈昂沉默片刻,緩緩道:“阿昭,你知道捐個最低的爵位需要多少錢麼?”

“知道啊,買一級武功爵要十七萬錢,每增一級加兩萬錢,咱們可以買到第八級樂卿。”這也是邊關戍民或將士可以買的最高爵位。

別看這些爵位就是個身份稱謂,沒封地沒俸祿,以小青的話來講,就是花錢買個國債,但在關鍵時刻可以棄爵保命。

也就是說,倘若哪天老爹犯了法,只要不是謀反之類的重大罪行,便可以捨棄爵位免除死罪。

沈昂注視閨女:“你哪來這麼多錢?倘若被上頭詢問咱家的資金來源,要如何分辨?”

“爹爹你就說是我掙的好了,我租了咱家的房屋,在官道那邊開了客棧,專門做西域胡商的買賣。”朝廷並不限制女子行商,也沒說未婚女子行商會影響父兄的身份,畢竟她將來是要嫁出去的。

沈昂搖頭拒絕:“不妥,為父怎好用你的錢買爵?”

張山月也道:“阿昭,你已經幫了家裡不少,就不用再花那個冤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