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循反應迅速,一把抓住劍身,堪堪止住抵進弟弟腹部的長劍,鮮血頓時染紅手掌。

“大兄!”沈昭驚呼,猛地推向高倉,將其推至一旁。

男人手中劍尖也離開沈衡腹部,但沈循的手指血流如注,似乎割斷經脈。

沈昭嚇壞了,當即將長兄拖到屋裡,取出小銅鏡尋找藥物。

沈衡也反應過來,趕緊將廂房的門關上,拎起一根扁擔就朝高倉揮去:“狗*的!老子跟你拼了!”

高倉也嚇了一跳,自知自己衝動之下犯了大忌,心裡有點害怕。

但他不想在戍民面前露怯,於是躲在幾名戍卒身後蠻橫叫囂:“敢朝老子動手?你想造反嗎?”

他是縣尉手下的營尉,這幾日碰巧接到上司命令,讓他帶著徵兵文書去各鄉宣佈。

本來高倉要去安樂鄉署找有秩與鄉嗇夫,但經過延澤裡時,遇到一個青年向他示好。

一問之下,才知此人就是堂妹相中的郎君,秦家小郎秦翊。

於是兩人談了幾句,得知沈家屢次跟秦家過不去,高倉不由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前幾日在集市上,這沈家人就不識抬舉,竟公然不給他面子,讓他在眾人跟前顏面無存。

如今自己手頭正好有徵兵公文,他就想過來找找沈家的晦氣。

沒想到出師不利,一大早的沈家竟然有這麼多人......

“狗賊!訛詐不成就傷人!有本事過來跟爺爺單獨較量!”沈衡簡直氣壞了,也不管此人是什麼身份,掄起扁擔就朝高倉等人一通亂砸。

堂兄沈德對高營尉有些忌憚,又怕堂弟吃虧,只好抱住他道:“阿衡,先去找醫者給阿循瞧瞧,萬一手指斷掉就糟了。”

沈衡氣的渾身發抖,又見高倉等人匆匆逃走,只好跑去鄉署那邊找醫者。

鄉署離此地四五里,哪怕他拼命奔跑,也花了不少時間。

阿豕父子也陪著他跑,生怕那幾個人又過來找他麻煩。

等沈衡將醫者請到沈家時,就見沈昭正趴在桌上給長兄手指縫針線,母親蹲在旁邊抹眼淚。

而沈循右手掌與五根手指都被割開深深的口子,皮肉翻卷十分瘮人。

沈昭忍著頭皮發麻,一針針將這些口子縫合起來,用紅藥水給消了毒,之後撒上止血藥粉。

再用雪白紗布將手掌一層層包裹起來,在手背處打個結。

一抬頭,視線與幾雙震驚的眼對上。

白鬍子醫者顫巍巍指著放在桌上的一個藥箱子問:“你這東西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