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知非肩膀痛,腿痛,心也痛,他深深嘆了口氣,忍痛說道:“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感激,不是愛?”

李芳草低頭不吭聲。

楊知非看著她,“芳草,你總是這樣逃避退卻,你真的不擔心有哪一天,我會不理你嗎?”

李芳草怔了一下,微笑過後,眼神苦澀起來。

楊知非嘆了口氣,笑道:“我不會的,我永遠不會不理你的。”

他伸手攬住了李芳草的肩膀,李芳草沒有抗拒,放任自己靠在楊知非的肩頭,兩個人就這麼依偎在了一起,靜靜的相擁。寂靜的山洞裡,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和呼吸,彷彿兩個人躲到了與世隔絕的地方,在只有他們兩個的小天地。

在這裡,李芳草可以忘卻自己的顧慮,拋開她對楊知非父親的承諾。他們在這座山裡經歷了生死風雨,感情愈發升溫,刻骨銘心。

李芳草相信這一刻她讓楊知非把命給她,楊知非都會毫不猶豫。

可一旦來搜救楊知非的人找到了他們,他們還是要重新面對這個世俗的世界。在這個世俗的世界裡,人們要去追名逐利,要往上爬,渴盼著助力。外面的世界依舊在運轉,什麼都沒有改變。

不是每個人都能跟前世的她一樣躲進大山裡,安心的過著幾乎見不著人的日子。就連現在的她,也為了自己的理想和願望重新踏入到了這個人來人往的世界。

晾在火堆前的衣服被火苗烤的冒出縷縷白氣,李芳草摸著差不多幹了,讓楊知非閉上眼睛,她換上了自己還略帶著溼意的衣服,把她剛脫下來的楊知非的襯衣疊好,放到了楊知非的揹包裡。

外面的天矇矇亮了起來。

李芳草出去把洞口的那堆乾柴點燃了,煙氣很快上升盤旋在空中。

“他們肯定很快就能過來的。”楊知非握住李芳草的手,寬慰道。

李芳草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腿還斷著,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忘安慰她,忍不住問道:“你疼不疼啊?”

“不疼。”楊知非微笑道,他看到李芳草安安全全的站在他跟前,他就一點都不疼了。

李芳草小聲說道:“胡說,哪可能不疼?”

“等回去後,我就打報告結婚吧。”楊知非商量道,他要不說點什麼,還真有點疼的受不住。

李芳草想了想,蹲在他跟前給他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說道:“回去後,我們就當不認識。”

楊知非咬咬牙,再一次覺得肩疼,腿疼,心疼。

山洞外漸漸響起了錯亂的腳步聲,呼喊的人聲,不多時,外面隱約傳來了大喊著“楊知非”的聲音。

李芳草側耳傾聽了一下,確認後揚起了嘴角,眼神亮亮的說道:“有人來了!”

她將她挎包裡的那個重要的“球”放進了楊知非的黑色揹包裡,揹包端端正正的貼著山壁放在楊知非的旁邊。

秦鴻的聲音已經到了山洞口,話音未落人已經舉著槍衝了進來,看到地上的楊知非先鬆了口氣,再看到站在一旁的李芳草,驚詫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去縣城買車票,半路碰見了楊同志。”李芳草說道。

“把東西拿好!”楊知非完全是靠堅強的意志撐著自己,對秦鴻說道,直到看到秦鴻將黑色揹包背到自己身上,才虛弱的鬆了口氣。

秦鴻將包收好後,半跪在楊知非跟前,急切的問道:“你怎麼樣了?”

楊知非沒有吭聲,面色蒼白,他快撐不住了,失血加傷痛已經讓他說不出話來了。

秦鴻帶來的人跑了進來,把楊知非抬到了擔架上,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迅速跑到擔架跟前,先簡單檢查了一下楊知非的傷勢,開啟隨身帶的醫藥箱,給楊知非打了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