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們是按件計工錢,中午只有一會兒的休息時間,而且他帶了午飯。

李芳草看他所謂的午飯,就是腰間掛著的一個雜糧餅子,又冷又硬的。

“吃個飯能耽誤你多少時間?咱們在一個院子住那麼長時間,情分還比不上這一會兒的工錢?”李芳草說道。

朱旺宗只得答應了,說他是男的,還是知青點的老大哥,這頓飯他來請。

李芳草看著都淪落到扛麻包,還不忘充老大的朱旺宗,簡直無語,帶著他去了附近的國營飯店,點了菜之後搶先付了糧票和錢。

熱氣騰騰的菜一上來,朱旺宗實在餓的厲害,顧不得客氣了,風捲殘雲一般扒著菜和飯,狼吞虎嚥的樣子看呆了李芳草和週三喜。

李芳草給他盛了一碗湯,說道:“你慢一點吃。”

她怕朱旺宗噎死。

朱旺宗顧不上說話,連著扒了三碗大米飯下肚,這才緩過一口氣,不好意思的訕訕笑了起來,端起湯喝著。

“你什麼時候來江城的?”週三喜問道。

朱旺宗又給自己成了一碗飯,說道:“來了幾個月了……”

他扒拉著飯,眼睛漸漸紅了起來,低頭吃著菜,沒臉去看李芳草和週三喜,“王金蘭跑到我上班的地方鬧,我本來有希望轉正的,叫她這麼一鬧,廠裡把我攆走了。我想離婚,她要一千塊錢才肯離,在我家門口鬧……我聽人說江城這邊缺裝卸工,工資給的高,我就來了。”

“你想攢錢給她,然後離婚?”週三喜問道。

朱旺宗點點頭,喪氣的說道:“都鬧成這樣了,還過什麼?反正我是不想再跟她過了,跟她過,這輩子就在火坑裡爬不出來了!我現在只想多幹點活,早點攢夠錢離婚。”

“靠扛麻包,什麼時候才能攢夠一千塊?”李芳草問道。

朱旺宗臉漲的通紅,“我,我……我多搬點,總有一天能攢夠錢給她的。”

“不說我了,你們倆現在在江城幹什麼?哪個單位上班?”朱旺宗問道。

週三喜笑著說道:“我們倆都考上大學了,開春了就去報到了,美香也考上大學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