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淵知道伯景鬱這麼做有他的理由,這只是一個開端,此行往中州去,後面死的人只會更多,他有他的原則,伯景鬱也有伯景鬱的原則,他想讓伯景鬱平等地讓每一個人接受律法的審判,由行刑官和劊子手動手,幾乎不可能。

即便早已做足了心裡準備,可這一天來了,他還是很難接受。

伯景鬱給了庭淵緩衝的時間,也給劉家莊眾人留下了緩衝的時間。

他看向張吉,“繼續說。”

張吉哆哆嗦嗦的,此時他也很害怕被斬殺,只怕眼前這人發話,莊子上人全都得死,“從我成為莊子上的管事開始至今已經十一年,一直都有偷種田地,逐年增加。至於是誰在庇護這我也不是很清楚,早些年來收稅的官員也從來不調查我們的田地,只需要按照登記的畝數交付糧食。”

“去年聞人政上任之後來收稅,就開始盯上了我們劉家莊,起初我們並不知道他不會包庇我們,他去看農田我們也沒阻攔,後來他就再也不賣給我們家田,上頭劉家通知後我們才知道,聞人政發現了我們偷種農田,期間他來了很多次,我們都以為他是來撈油水的,誰知道他是過來給我們下套的,經過我們對他跟蹤調查,發現他與姚家的姑娘走的很近,姚家姑娘沒事就四處幫他打探訊息。”

伯景鬱:“於是你們就把姚家姑娘弄死,嫁禍給聞人政?”

張吉趕忙搖頭否認,“這事不是我做的,是主家的人做的,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姚家姑娘和她家人的死都是受到聞人政的牽連。”

伯景鬱:“那你們每年偷種的糧食都是怎麼安排的?”

張吉:“糧食都是直接運往春熙城,至於春熙城那邊怎麼處理,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是負責種糧食,從中拿抽成,其他的一概不知。”

這話伯景鬱倒是相信,賬本他看過,確實沒有什麼別的支出,每年的糧食都是上稅扣掉莊內人員的工錢以及開支後送到春熙城去。

“我只知道衙門很多官員都被打點過,所以無人會管我們田地的事情。”

他們在這個龐大的利益組織裡,只能算得上是細枝末節,是最底層的,並不會有太多有用的資訊,越往上可用的訊息才會越多。

伯景鬱讓他們寫了認罪書,莊子內的每個人都在認罪書上簽名畫押。

處理完這些,已經到了丑時。

伯景鬱問庭淵:“還好嗎?”

庭淵輕輕搖了搖頭。

不好,此時他一點都不好。

伯景鬱與庭淵解釋道:“我殺他是因為他該死。”

“你都還未查清他的罪行……”

庭淵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劉全確實不是個好人,也確實對偷盜公田一事知情,他仍舊做不到平和地接受伯景鬱隨意殺人。,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