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氏是五十年前西州天災從西州舉家遷移過來的,祖籍是西州北部梵音城,而非西州南部的巳邑部落,女君統一西州前他們家族就在梵音城居住了上百年,祖先確實與巳邑部落是同一支,先祖是當時巳邑部落首領不受寵的孩子,被兄弟驅逐到梵音城,自此定居梵音城與巳邑部落再無瓜葛,三十年前平叛西州有關西州南部詳細的地圖便是呼延南音的父親呼延律提供的。”

“原來是他家。”若說是此人的後代,伯景鬱便放心了。

庭淵不了這些,也能從張捕快的話裡聽明白,這呼延律是個功臣。

三十年前征戰西州的便有伯景鬱的父親,他曾聽父親提起過許多關於西州的事情,其中便有這呼延律,西州地形十分複雜,西州南部和西州北部中間有綿延百里層巖疊嶂的大山,這些山林中有瘴氣,一不留神便會喪命其中,山裡不僅有蛇蟲鼠蟻和瘴氣,許多植物也有劇毒,其中最毒的便是曼陀羅花,能使人失了心智。

而這呼延律給他們的地圖上清楚的標註了哪些路可以走,哪些路不可以走,保住了多數官兵的性命。

此事傳回京城後,當時是伯景鬱的堂兄在位,堂兄原本想賞賜呼延律官職,被呼延律拒絕,改賞白銀萬兩,良田千畝。

張捕快道:“呼延會長的身世並無問題。”

這點伯景鬱倒也相信。

他問:“你們村裡的外來農工都是從西州來的嗎?”

張捕快點頭:“是的,都是從西州過來的,且多數都是熟面孔,為了維護安定,呼延會長專門派人去西州核查過他們的背景身份。”

“想不到他做事如此細心。”伯景鬱更覺詫異。

張捕快道:“呼延會長畢竟出身西州,不想自己手下的人出問題,做事自然是十分小心謹慎的。”

伯景鬱想到自己在中心廣場也見到了農神祭祀的大鼎,問道:“你們這裡也搞農神祭嗎?”

“是的,我們這裡也做,是我們這裡的習俗。”

庭淵問:“那你們就沒有人好奇過這農神鼎裡的糧食去了哪裡嗎?”

張捕快說:“搞這個農神祭不過是圖個心理安慰,一家一戶也就往裡頭撒半碗米,誰家也不缺這半碗米。”

庭淵與伯景鬱互看了一眼,這倒是與金陽縣的情況類似。

看著是一口大鼎,分攤到每一家真的沒有多少東西,所以也就無人在意,即便是知道其中有問題,也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正好縱容了這種歪風邪氣,讓黑心的劉家從中鑽了空子。

庭淵覺得這事即便是把劉家解決了,也是治標不治本,老百姓該信還是要信,這農神祭該有還是會有。

這就好比往許願池裡扔硬幣,即便知道世上無鬼神,還是要扔下一個硬幣,誰都不缺一個硬幣,萬一願望實現了呢?

大家都抱著這種心態,許願池裡的王八一天不知道要被扔多次硬幣。

能阻攔一家,阻攔不了萬千老百姓的民心所向。

但也不能縱容這種風氣,讓他們從老百姓的碗裡搶糧食。

對於農神鼎裡的糧食,庭淵覺得要有一個恰當的去處,由專人去管理,別讓黑心的人鑽了空子,空手套白狼。

之前伯景鬱一直認為西府和西州的勾連不深,如今真是來了西府才知道,西府有大量的西州務農人口,這些人口中難免會混進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對於這些人的來歷,還是得加強監管。

約莫一個半時辰,衙門的人回來了,根據他們的調查,無人見過死者。

伯景鬱覺得不可思議,“你們確定是挨家挨戶地查了?”

“是的,我們找了各街史,他們都說沒有見過這個人,現在就差工會那邊沒有調查了。”

伯景鬱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