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憲平,現在我已經完全是你的人了。”晚上,許燕留宿在了柴棒衚衕。

“燕子,我們都已經是法定夫妻了,這些客氣話就不用再提了。”

王憲平攬過了她。兩人的緣分來得飛快:前不久兩人初次見面,緊接著就決定領證,當天晚上就共度良宵,這讓王憲平原感到有些遺憾,畢竟他還希望能尋找到更加理想的另一半。或許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多喝了兩杯,使他在選擇伴侶時的標準有所下降。

儘管如此,他仍感幸運因為許燕對他真心相待。

“憲平,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想在軋鋼廠找個位置,我爸想讓我去木材加工廠,但我並不喜歡那裡,那只是一個只有百人規模的小工廠。”

許燕對自己的處境心知肚明,自己的父親對她的職業生涯似乎不夠上心,好像認為她嫁入婆家就萬事大吉。此次能為她找到一個雖普通卻也還算可以的職位,還是因為她嫁給了王憲平的原因。

至於透過街道辦事處求職排隊,則是一個漫長且不太靠譜的過程,至少從去年問到現在快一年了,也沒有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要知道,在那些地方,男性本地青年總是優先獲得好的工作機會,女性要想獲得職位要麼自身文化水平要很高、擁有一技之長或有一定的社會關係作為支撐。

否則安排她去掃街道,工資還很低,哪家年輕的姑娘願意去?

外面有些小店鋪正在招聘,但情願去做的人不多,主要是家庭條件不好或來自外地農村的人。

“你是在問軋鋼廠的那個‘九九三’吧?這也得看具體的情況,你到車間裡顯然是不合適的。”

王憲平也很在意臉面,既不願意讓妻子比自己優秀,也不希望妻子太差,這樣兩邊都不討好,容易被人嘲笑。“燕兒,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賈東旭的妻子傅瑩,你認識不認識?”

“傅瑩?你問這個幹什麼?”許燕立刻變得警惕起來。

王憲平回答說:“她在軋鋼廠的食堂做幫廚。”

許燕緊接著追問,“她在食堂幫忙這點我是知道的,你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我覺得她在食堂有長期偷東西的行為,她每天都帶一個比其他人更大的袋子回去,袋子還很脹,看起來鬼鬼祟祟的,我覺覺她肯定藏了什麼東西。”

王憲平對傅瑩的關注早已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偷東西?嘿,憲平,你的意思不會是要我把她的位置奪過來吧?你保衛科的人,抓住她的話直接開除,然後我可以頂她的位置到食堂上班。”

許燕心思敏銳,很快理解了男友的想法。“這個……”

其實王憲平並未如此考慮過,他只是負責工廠的財產安全,對於疑似偷竊的行為自然保持高度警惕。

然而這件事和為女朋友找個工作並沒有什麼矛盾。

但他這時想到,既然可以給她安排工作到食堂,為什麼剛開始不在食堂物色合適的人選呢?

傅瑩與許燕條件其實也相差無幾,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憲平,你這麼說真不太合適。

你不用擔心,我會守住這個秘密的,我可以幫你看緊傅瑩。”許燕明白內情,表現出理解和配合的一面。

“你就稍微注意一點就行,不要太明顯,免得讓她察覺。”

王憲平捉賊的主要目的還是為自己樹立功勞,畢竟他的目標是升職——從保衛科的普通工作人員一直晉升為科長、主任乃至廠長,他需要對自己的崗位職責負責。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許燕興致頗高,王憲平卻顯得有些倦怠,沒有提起多少精神。

“憲平,週末我們就辦喜宴,媽媽說了會陪嫁一輛腳踏車,有空咱們就去訂一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