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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親自去皊州城瞧瞧病人嗎?」
「這病發作得快,如今整個皊州已經沒有活著的崤東子民了。」符廣咽喉突然一緊,這話音便顯得有幾分沙啞。
「將軍節哀。」燕無接過木盒便不再多問。
他願意立即趕回夢溪縣,的確帶著他自己的目的,他想趁著這次的病,再收攏一匹信徒。
一個自私的神是不會在乎普通民眾的死活的,可他在乎他的信徒,那是他神力的來源。
而南洺軍隊此次的趕盡殺絕切實地威脅到了燕無的利益。
午夜時分,燕無盤坐在那木床上,他的周身正散發著一道淡黃的光,整間屋舍都被照亮了,宛如青天白日。
有了神力的他無需靠著經驗去一味味試藥,他的神識尋掠過皊州城的每一個角落,很快便定格到了那製藥之人——雪蠻。
他的神識進入了雪蠻的身體開始遊走了起來。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這解藥的配方出現了——導致痛癢病的毒藥。
以毒攻毒?燕無輕挑眉尾,真是個有趣的後生啊。
淡黃的光圈漸漸消散,燕無的神識盡收。
當錢天和的請罪書呈到景明帝面前之時,已是兩日之後了。
這時的景明帝仍然在為了那【帝主不祥,天降大難】八個大字憂愁著,他看了這請罪書,又瞧了緊跟而來的前線戰況,霎時間就感覺自己的心宛若靜止。
難不成自己真的不祥?所以這上天才會接連降下這種種災禍。
「陛下,喝口熱茶舒舒氣。」樂和手中捧著那溫熱的茶,姿態謙恭地立在景明帝身旁。
「小秋子,去把這窗戶開啟,屋中太悶了。」樂和有眼力見地使喚著自己的徒兒。
小夏子此前因為一句祥瑞沒了命,這樂和做起事來更加小心謹慎了。
「去把國師給朕宣進宮來。」景明帝的面上有幾分發紅,情緒是少見的有幾分失控。
樂和一個眼神閃過,小秋子連忙放下開到一半的窗戶,識相地應了一句諾,而後便飛快出了宮。
「國師大人不在府中?」小秋子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國師大人何時回府?又或者您可知曉國師大人的去向?」
「大人昨日便啟程了,去了瑾州蒲陽觀看他師父。」那管家語氣平常的回著話,更顯得小秋子有幾分風風火火。
「多謝。」小秋子丟下這麼句話便連忙坐上了回宮的馬車。
「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宮去。」他連忙催促著御馬的車夫,回去越早也許自己活下來的可能便越大。
原本靜坐著的景明帝起了身,他偏了偏頭卻發現這小秋子竟是一個人回來的,面色一沉。
「奴才有罪,這國師大人昨日便去了瑾州,奴才沒能把話傳到。」小秋子俯跪在地上,他的兩個巴掌輪流招呼著他自己的臉。
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快。
小秋子心中充滿恐懼,他幾日前親眼瞧著小夏子被活生生打斷了氣。
「行了,別在這礙眼了。」景明帝的氣雖未消,卻也不好再追究這小內侍,只好把他扔的遠一些。
「諾。」小秋子的臉已然腫脹得像個豬頭,說出的話也有幾分含糊不清,動作卻絲毫不拖拉,眨眼的功夫,這小秋子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這宮殿中。
說不上來的氣憤,景明帝轉身便抬腿踢了書案一腳,那高摞著的奏摺書信散落了滿地。
樂和在角落中低著頭,彷彿連呼吸都儘量屏住。
他的腳邊,正是那國師日前的上書,上面清楚明白的說著他的行程。
樂和瞧見了,可樂和不敢說也不願說。
說了,便犯了罪,犯了忤逆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