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一面說著,一面檢查零碎東西。抬頭一看,帽架上懸著一頂呢帽,遠看去帽

匝的圍帶上,夾了一張小紅紙條兒。連忙去取下來一看,卻是一張電車票,那電車

票上記的站名,在百花深處一站,紅鉛筆畫了一條線,是表示在那裡上車的。楊杏

園道:“你們這兒到西北城,路很遠啦,他到那兒去作什麼?”吳碧波道:“這電

車票也不知道是哪一個月的,有什麼關係?”楊杏園道:“要是很久的,不會還插

在帽子上。就是插在帽上,露出來的半截,和這藏在帽帶裡的半截,應該是兩種顏

色。現在看那顏色,卻是一樣,一定沒有好久的日子啦。我們再查一查他的日記,

在十天半月之內,提到上了西北城會朋友沒有?”吳碧波聽說,當真查了一查,在

一個禮拜之前,倒有一筆,提到了那個姓賀的。至於姓袁的這張名片,和百花深處

那張電車票,卻一點沒有交代。楊杏園笑道:“碧波,我對這事漸有線索了。我猜

這張電車票和這張名片,就是他失蹤的前一兩日得到的。這個姓袁的,我彷彿聽說

他是一個技擊家。這位張君去找他,難保不是請他作黃衫客古押衙哩。”吳碧波一

拍手道:“對了,準是這樣。我現在想起來了,這袁經武是個有名的技擊家,他在

西北城住家,他家必有電話。我們查一查電話簿,百花深處一帶,有沒有姓袁的,

若有,這電車票就是訪他而得的。”楊杏園笑道:“你這個提議不錯,真是我的華

生了。”連忙叫聽差,拿了電話簿來。一查,果然袁經武家有電話,號碼下注的地

點,離百花深處不遠。兩個人偶然學做偵探,所要的線索,居然迎刃而解,真是大

喜若狂,連忙就到袁經武家來拜會,由吳碧波委婉的說出來意。袁經武道:“不錯,

他是到舍下來了一次。昨天聽到家父說,他已跟著清水師父出家了。這兩天以來,

家父還只是嘆息呢。”於是便把清水和尚住的廟址告訴他們,請他們自己去尋訪。

他兩人也嘆息一番,道擾而出。吳碧波道:“趁著今天禮拜,我索性到廟裡去找他。

你一個人回去罷。”楊杏園道:“這位張君忽然出家,我又是憐惜,又是欽佩,我

也跟著你去看看。”吳碧波道:“那就好極了。我們都沒吃午飯,先在小館子裡,

吃一點東西再去罷。”於是二人在路旁一家小教門館子裡吃了午飯,約摸耽擱了一

小時的工夫。出得店門,只見半天裡飄飄蕩蕩,下起雪來。這雪片又大又密,半空

中白漾漆的,由馬路這邊看馬路那邊,竟模糊不清。吳碧波道:“好大的雪,回去

罷。”楊杏園道:“要什麼緊,下在身上,一拍就落了。這時去訪人,是冒雪,回

家去,也是冒雪。我們正在興頭上,不要掃興而返。”吳碧波道:“好,既然如此,

我們就去罷。”兩個人冒著大雪,坐著人力車,就向袁經武指的那個地方來。

到了那裡,原來是靠城牆腳下,半邊人家的冷街市。這時,經過一場大雪,地

下已是一片白色。一帶矮屋,面著城牆,都閉上了大門。雪地裡,除了杈杈椏椏,

三四棵無葉枯樹而外,沒有見一個人影。楊杏園道:“好荒僻的地方,這個地方,

倒是宜於建設廟宇。”於是兩個人跳下車來,在雪地裡走著,挨著人家,一家一家

找去。不多遠,有兩棵老樹,立在雪裡,樹底下,有兩堵紅牆,被這高樹一比,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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