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的話讓李世民心頭一顫,這個雙刃劍的比喻對於崔俊來說非常恰當。 一個有才能得人會得到君王的重用,但是才能太過出眾的人卻是會被君王猜忌而棄用,甚至於會被打壓。 崔俊現在表現出來的能力在李世民眼裡已經過於出眾,而且還是那種不怎麼聽話的一類。 自作主張與南詔開戰,自作主張要建立海運,這些事情都讓李世民感到不滿。 若不是崔俊從南詔帶回來的水果、雙季稻以及紅薯的話,光是南詔那一戰,李世民已經可以治他崔俊的罪了。 只是,崔俊現在擺明了就是在針對李泰耍計謀,這點就觸及到了李世民的紅線。 “你認為現在該如何控制住崔俊,為我所用?”李世民看著魏徵,想從他嘴裡得到一個答案。 若是這個答案與自己心中所想的一般,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地下令實施,若是魏徵的意見與自己不同,他或許會聽聽魏徵的理由。 “保持原樣便可。”魏徵道:“關於崔俊,我與玄齡等人私下都商議過。這小子不一定會忠於陛下,但是絕對會忠於大唐。” “不會忠於我……但會忠於大唐?”李世民眉頭微皺,魏徵的話與他心中所想相比,實在是有遠見的。 見李世民不語,魏徵接著道:“觀崔俊所言所行,其雖愛財,但是有關民生之計絕不藏私。如曲轅犁、水輪車、甚至於造紙、水力紡織、水輪船、雙季稻、紅薯等盡皆可以拿出來與民共享。 但是,那些與百姓民生無關的東西,他卻是小氣至極,每每以高價售賣,還會故意耍耍小性子。足見其愛民之心,但是卻是不會刻意滿足陛下這等權貴的私慾。” 李世民邊聽邊點頭,崔俊的行為在魏徵的分析之下變得清晰而合理。 魏徵接著又道:“崔俊愛民,就不會造反。一如他在南詔那一戰,我問過秦瓊,若是讓他帶軍攻打南詔,需要多少時日。您猜秦瓊怎麼說?” 李世民見魏徵賣關子,便一板臉道:“愛卿怎學得油滑了?還在這裡給我賣關子?” “呵呵,”魏徵笑道:“秦瓊說,若是讓他去打,一個月足可直搗黃龍。但是兵士至少死傷近半。而且,就算打下南詔王城,也不見得能讓南詔臣服多久。” “為何?”這回,李世民倒是來了興趣。 魏徵捋須道:“因為他的戰法是高歌猛進,以攻破南詔皇城為目的,殺不了太多的南詔軍卒。而崔俊這小子看著怕死,但是每一戰都是能讓敵軍死傷大半。 這一場戰爭,南詔青壯死傷、被俘的足有數十萬,而我軍死傷不足萬人。 秦瓊說過,只有崔俊這麼狠地打法,才能讓南詔敢反抗之人徹底心死。至少三十年之內,南詔的人口絕不足以支撐他們收復失土。 這小子就是心疼我大唐的軍卒死傷,想了諸多法子來應對,才會將南詔之戰拖得這麼久。也正是他這一拖,才能為我大唐南境打出個一朝太平。” “三十年嗎?”李世民吸一口氣道:“有這三十年的時間,南詔之地已經能建設得固若金湯了吧?” “陛下英明,三十年足矣。”魏徵點頭稱是:“一個連毫無關係的軍卒都不捨得損失之人,哪裡會去造反?他捨得讓天下百姓跟著他去送死嗎?” “來來來,再下一盤!這回我可是要專注咯?”李世民心裡的陰霾被魏徵這麼一說,消散了大半。 雖說還是對崔俊設計挑撥他們父子之事耿耿於懷,但是對於崔俊的殺意卻是真的消退下去不少。 兩天之後,李泰離開長安,前往西域涼州赴任。跟隨他的人足有六七千人,這倒是讓人意料不到的。 可想而知,李泰平時的待人接物其實很有一套。否則也不會有如此多的人,願意跟隨他去涼州這等苦寒之地。 而崔俊則是做起了準備,他需要再次前往南詔。 一方面是昨天與魏徵見了面,說起準備讓魏叔瑜和魏叔琬兩兄弟去接替程處默,一人管著程處默買下的莊園,另一人則是要去建設海港碼頭。 另一方面則是要去南詔討要尖利海港的土地,至少目前南詔落在崔俊手裡的土地並不適合建造海港,崔俊能想到最理想的位置便是在前世的峴港。 魏徵聽罷崔俊的計劃,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