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來回,這兩人越走越慢,倒不是犁不動地了,而是溝渠內的土未及時清理,極大阻礙了兩人的行進速度。 就此情況,這次犁出的溝渠比之用耕牛來著淺了將近一尺,但是這效果確實如崔俊所言,不是很費力。 “馬周,崔小子說的不錯,至多十人拉犁便可。這東西你得請陛下立刻安排匠作馬上製作,早一天做出來,便能早一天治旱。”程咬金拍著身上的浮土道。 “自然要快。”馬周點頭應了,便拉著崔俊問這水輪車與三頭曲轅犁的製造法子與討要圖樣。 崔俊自是早有準備,命人去找翠環拿了事先放在她那裡的圖樣,交於馬周。這圖樣卻不是崔俊畫得,而是讓魯承按照現在大唐的畫法來重畫的。 馬周得了圖樣,也不耽誤,便告一聲罪先行離開。在場之人都知道旱情緊急,自是沒人挽留。 崔俊請幾人再去樓裡吃喝,卻被黃老爺攔住:“崔俊,我看還是在此處坐坐吧,看著水輪車將水送上來,也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對對,黃老爺說的是,便在此處柳樹下坐坐,你只管備好了冰鑑與那烏梅汁便好。”那久未開口的蕭瑀在旁附和。 “既如此,請諸位大人稍坐,我命人安排一下。”崔俊請幾人復又入座,著人去取了案几、佈置涼棚。 只那冰鑑還需重新置入冰塊,稍晚一些才到。與其一同送來的,還有蚊香。現時河岸邊上的蚊蟲已有,若是小駐片刻還好,真要在這裡長時間待著,卻還需這驅蚊之物。 涼棚搭就,幾人一同入內。席地而坐之時,卻已經不再講究主次尊卑。只那黃老爺硬是拉著崔俊坐在中間,與一眾大臣們圍成了個半圈。 黃老爺今天似乎很高興,談興很濃。只是言語間卻總不離國家政事,而一群大臣也是在旁與之交談甚歡。 崔俊身邊坐著李恪,另一旁卻是已經敞著衣衫的程咬金。聽著他們談論國事,崔俊覺得沒什麼意思。忍不住便哈欠連天。 “小子,不愛聽這個?”程咬金問道。 “國家大事,無非人、財、名、利四字而已,說穿了都是生意。”崔俊搖著頭道:“簡簡單單的事情不去朝堂上討論,卻在我這裡說上半天的,也是沒勁兒。背後議論國事,也不怕皇帝老爺知道了定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一旁的李恪原本也是正襟危坐地樣子,突然聽崔俊這麼一說,卻是立刻用手肘捅捅崔俊示意他莫要胡說。 哪知這程咬金卻是哈哈哈笑道:“崔小子,看不出你這小小的人兒卻能一眼看透官場本質。” “知節,何故大笑?這小子又說了什麼驚天之言?”杜如晦坐得稍遠,自是沒聽到崔俊所言。 “哈哈,老杜,這小子說國家大事,無非人、財、名、利四字而已,說我們都是做生意的。”程咬金大聲道:“還說我們背後議論國事,讓皇帝老爺知道了,定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哦?”杜如晦聽罷,眉頭一皺。這番話從崔俊的嘴裡說出來,還真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眼神往黃老爺這邊一撇,見黃老爺也在看著崔俊,杜如晦便替黃老爺開口詢問:“崔俊,你且說說看,何謂人、財、名、利?何以用生意二字來概括?” “不說不說,我又不要當官,說這些有何用?要是說得不和你們心意,去皇帝老爺那裡告一狀,我卻要人頭不保了。”崔俊搖頭不願意解釋。 “這裡沒人會去皇帝老爺那裡告狀,今日不管你說得對不對,我們都會守口如瓶。”房玄齡在旁出言,要崔俊具體說說。 “崔賢侄,你便說說。”秦瓊道:“某家與你做主,誰若是拿你今日所言去陛下哪裡嚼舌根子,我便拿刀割了他的舌頭,叫他一輩子說不出話來。” 眼見秦瓊做保,一眾大臣有這麼希冀地看著自己,崔俊也不好意思再推脫了。 於是,崔俊坐直了身子言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事件之事無非利益交換而已。做生意如此,國家大事也是如此。其事所謂,便是利字當頭。” “此言偏頗,”高士廉開口打斷道:“天下之事是為公,百姓之事是為義,國家大事便是個公義,如何能用利來概括?” “高大人,請舉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