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呂大人的意思,是我姓沈的不配合你啦?”

“不敢!如果像大人剛才所言,儘快了結此案,那麼下官非得調查清楚,才能結案,也給那些死難的村民一個交代。如果在沒有任何調查依據的情況下,草草結案,呂某回去也無法向羅大人交代。”

“無需你向羅大人交代,本官與梁指揮使自會與丁宰輔交代,這是尚書省的意見,你一個小小的通判,想要做強項令!”

“下官最後問一句,沈大人既然與梁指揮商議定了,不知道此案如何了結?”

“既然已經有了嫌疑人,雖然證據略顯不足,但他是唯一的嫌犯,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定個蓄意縱火,惡意行兇,報到兩浙路節度使那裡,終究是逃不過一死了。”

“沈大人, 我已經審過小竹子三次,他拒不認罪,如今證據不是略顯不足,而遠不夠充足,如何定得他就是縱火之人。再說竹林村裡多少年輕力壯者,多少熟習武術者竟然沒有一個逃出來,偌大的一座村寨竟然一下子燒得乾乾淨淨,本身就十分可疑……”

“呂大人,本府今日叫你前來,便是告訴你這個案子結了,你不要在此與我夾七纏八!”

“沈大人,請你轉告梁指揮使,我不同意結案,如果你們二人想要強行了結此案,我是不會在上面簽字的!”

沈林啪地一下拍在桌案上,喝道:“呂大人!你不簽字,我們也要結案!我乃杭州知州,砍一個罪人的腦袋還用不到你一個小小通判在這裡指手畫腳!”

回去的路上,跟著呂佐一同來的張十五兩人早就看出呂佐的臉色不好,他們已經與這位新任長官處了三四個月,知道呂佐極有城府,往往喜怒不形於色,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生氣。

“呂大人,杭州府尹惹您生氣啦?”

“……”

“大人,小人四個跟隨您到杭州也正經有些日子啦,整日就跟著您東奔西走地查訪,也都累壞了。哥兒四個早就想請大人好好地喝上一頓酒,也替大人解解煩心。”

“也好,你們兩個回去叫上他們,自己去選個地方,今晚還是我請大家吧!”

“大人,我們知道你兜裡有多少錢,只怕也不比我們寬敞,還是我們哥四個請大人吧。”

正說著,兩個人從前邊轉出來,正是跟自己來的剩餘兩人,一人行了個禮,道:“稟報大人,羅大人六百里加急,送來公文。”說完雙手呈上。

呂佐聽了大喜,就手裡撕開封袋,取了信箋,四個人都退了開去,把呂佐圍在中間。張十五見呂佐顏色逐漸緩和下來,知道信裡的內容對他很有幫助。

呂佐將信重新封好,站在那裡沉思良久,才笑道:“這就走吧,咱們這就去吃飽喝足,晚上還有些活兒要做。”

張十五道:“最好,這些日子只是跟著大人四處走,這一身的肉也懈了,晚上活動活動,也好散散酒。”

冷鐵心正在廟裡等得不耐煩,才看見金小乙回來。

“見到了?如何去了這麼久?”

“沒辦法,人家要我在外面等候,我還能硬闖進去麼?”

“怎麼說?”

“只讓咱們三更時候等在院外,自有人把他送出來。”

“你有沒有說……那個人的事情?”

“自然說了,那人似乎半信半疑,我把兩次的經過都講給他聽,看他神色十有八九是不信。這也難怪,你第一次告訴我時,我也不信。”

“那怎麼辦?別又出了什麼差錯,這十多年從來沒哪件事情辦得這樣難過,我是再也忍不得了。”

“主人的訊息只說讓咱們一切聽他的,既然他這樣吩咐了,咱們且省了多少心,只在外面等候便了。如果事情不順利也自有他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