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他已經做好了捱打的準備,挨幾拳有什麼?未必就會打中重要,最好,也像王解放那樣,只挨一拳,就臉面是血。他想,如果流血,不要擦抹,流滿身最好,獻血抽那麼多血都沒事呢,再怎麼流也不會有獻血那麼多。

“怎麼會鬧成這樣?”

“我也搞不清楚。”

“你們應該早一點出面,應該在糖廠裡就把問題解決了。”

苗主任替自己辯護:“下面把情況壓著不報,自己解決不了,才向我們彙報的,我一接到彙報就第一時間就趕到現場了。”

“你覺得自己處理得當嗎?在大街上那麼嚷嚷!”

苗主任軟中帶硬地回了一句:“我要是不阻止,你更會批評我袖手旁觀了。”

怎麼說,你林副市長也有負責,王解放不是你同意弄到糖廠的嗎?還有張建中,為什麼不買我的帳?還不是有你這個後臺?

別看張建中叫囂得厲害,要把糖廠帶出困境,他真可以嗎?

哪一個廠長上任不那麼叫囂?這已經成了一種定式,但事實一次次證明那都是糊弄人的鬼話,以前還可以騙騙工人,現在,連他們也欺騙不了了。

苗主任當然知道,這次示威並不能把張建中怎麼樣,但王解放夠嗆,扳倒王解放,也算是殺雞給猴看,讓張建中知道,光有林副市長給你撐腰還不行,缺少我老苗,以後,還會有許多麻煩事!

他把此事提升到這麼個高度,他覺得自己在街上嚷嚷並沒有錯,示威隊伍沒有那麼大的聲勢,早早就解決在萌芽之中,他可以殺殺張建中的威風嗎?

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媒體的嗅覺,幾個記者模樣的人也先一步趕到了。

林副市長馬上意識到,應該還有其他記者跟著示威的隊伍進行採訪,特別是那些扛著攝像機的電視臺記者。

他忙打電話給方常委,希望他給予大力支援,通知各大媒體不要傳播這一事件的有關訊息。

方常委說:“當地媒體我們還可以控制,外地媒體就不一定聽我們的指揮了。比如省電視臺的,省報的。”

林副市長說:“這不僅是我們國企的問題,也影響到市委市政府的形象。”

“清楚,我當然清楚。”

方常委到江市時間不長,卻還是覺得許多部門,尤其是像國資辦這樣的經濟部門,對他的態度非常冷淡,正想著怎麼讓他們不僅敬重其他市領導,同樣也要敬重他這個分管意識形態的市委常委。

此時,不正是機會嗎?

讓你們的醜聞曝曝光又怎麼樣?又不是我方常委分管的範圍,又不要我負責,但曝了光,你們才會知道,我方常委的重要。不過,他也不能幹得太明顯,市各大媒體曝光,市長書記也會責怪,因此,他只管好自己的範圍。

省報省電視臺,他可管不了,而且省報省電視臺的影響力更大。

“省報省電視臺不是在江市都有記者站嗎?你是不是給做做工作?”林副市長還不至於連這些都不懂。

“工作我們可以做,但不能保證人家聽我們的。”

“你不是在省文化廳工作嗎?以前應該跟他們就熟悉吧?”林副市長沒拐過彎,以為這個小處長提拔上來的常委業務還不精。

“關係是平時多交往才能建立起來的,你也清楚,我們怎麼宣傳部門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想跟人家建立關係,人家未必會理我們。最近,我總在想宣傳怎麼為企業服務,想來想去,也找不到一個好的辦法。現在國企最缺的是什麼?也是錢,我們空口說大話,並不能起到真正為企業服務的目的。”

“現在,不就是為企業服務嗎?”

“有些事,是不能臨急抱佛腳的。如果,你們能防範於未然,能及時化解在萌芽之中,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