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手也已喪命,那名姓馬的鏢師眼見大限將至,不禁大聲罵道:“武馬,我馬起勇跟隨你二十多年,為你武家出了多少氣力,你竟肯眼睜睜見我死在你面前麼!”

剛說到這裡,金小乙左掌早起斬在他後頸之上,“喀”的一聲響,馬起勇雙目圓睜,一口氣再也吸不上來,雙手亂舞,眼見不活了。

不到一刻,四人皆命喪當場,武馬只覺胸膛有如打鼓,一顆心恨不得跳了出來,四肢卻又無法移動一分。

金小乙見這老匹夫如此剛強,恨意更深,一掌擊在武馬後心,武馬只覺眼前一黑,一口血早已經噴了出來,卻聽見身後一人道:“閣下表面上文質彬彬,出手卻如此狠辣,不怕遭報應麼!”

金小乙聞言大驚,他縱身而起,半空中身子迴旋,雙足連踢,防止敵人偷襲。

雖然空中動作不停,落地卻有如鴻毛,纖塵難起。

“好俊的輕功,可惜也,一身漂亮功夫行此令人不齒之事,當真奇怪。”

金小乙耳目清明,自從偷偷習得上乘內功後,耳力更是見遠,哪知說話之人只在自己一丈之外,何時近身過來,自己竟然一絲也沒覺察得到,知道來人實非庸手,是以全身戒備。

目光掃處,見一個跟自己年紀彷彿的漢子正自坐在一株樹枝上,頭上鬆鬆垮垮地挽了一個髮髻,插著根竹棍,全身粗麻衣物,腳上穿著一雙草履。

“閣下與武家有什麼干係,要出這個頭麼?”

那年輕人突然從樹枝上縱起,小乙眼前人影一閃,那人快如閃電已然到了武馬身旁,伸手在武馬腕上一探,道:“武老鏢頭一生走鏢江湖,為人也算上俠義,閣下何苦這般為難於他。”

小乙冷笑一聲,道:“我已經將他們圈在此處二十餘日,只要他說出一句話來便可放他們安然回去,那是他自己偏要自尋死路,在下也是無可奈何。”

話剛說完,人已經欺身過來,雙掌印向年輕人後背。他知道此人功夫絕不在自己這下,是以下手很重,不敢絲毫大意。

那人並不起身,身子微躬向前躥出,雙手託著武馬,竟似比小乙還要快了許多。金小乙見他攜著武馬沉重身軀仍然好整以暇,心中大驚,喝道:“事到如今,說不得比劃一下。”

那人將武馬身子託舉到一叢樹枝繁密之處,轉身過來,笑道:“聽說你常愛與人打賭,今天咱們不妨賭一局,如何?”

金小乙吃驚更甚,此人竟然知道自己身份,說不定是有備而來,看他如此鎮定,想是大有把握。冷笑一聲道:“你既知我身份,何不報上名來,咱們就大方賭上一局,如若你在暗,我在明,這賭局未免有些不公。”

那人點點頭,笑道:“你說得有道理,只是在下一介草民,便說了名字閣下也不曉得,還是不說為好。”

金小乙道:“既是如此,我便不與無名之輩投賭,少陪了。”

言畢身子身後接連縱出,每一步均在丈餘,他向後躍,竟然比別人身前縱躍還要輕捷,這手輕功著實讓人佩服。

那人聽得金小乙去得遠了,嘆息了一聲,轉身去看武馬,見老人臉色慘白,嘴角有絲絲鮮血滲出來,輕聲問道:“武……武老俠,您感覺如何?”

“這傢伙在我後背打了一掌,五臟六腑都翻了過來,只怕不成……不成的了。”武馬氣息微弱,想要伸手入懷,卻說什麼也提起手掌來。

年輕人將一隻手掌貼住武馬的後背上,將一股真力送入他的體內,武馬全身一震,人已經坐了起來,他再次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絹帕來遞給眼前年輕人。

“我身上所有物事都已經被那……那人取走,貼身之物只餘一帕,煩勞小兄弟方便之時送與我兒髦傑,算是一點念想,唉!也不知他能否保得自己周全。”

那人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