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場待的這幾年的經驗,對於她說了什麼,猜,也是能猜個七八分出來的。

女人跟女人之間……不,確切點是,是眼前這女人跟季子期之間,還能有什麼?

無非是一個挑釁,一個無所謂。

她跟在他身邊,將近一年的時間,她心裡想的什麼,他又何嘗看不出來,自始至終,她根本就沒把他放在心上過。

他好不容易為自己漂白了一點,在她心裡留下了一點點的好印象,這下子,得了,估計全毀了。

“衡……衡少……”那位小姐怯怯的叫他一聲,認錯,“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鍾守衡笑著,打斷她的話,唇中話語不帶一絲溫度,幾乎冷的讓她打顫:“不知道什麼?”

“……”小姐啞然。

是啊,不知道什麼?

那個女人,已經說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她連她是誰都知道了,也知道這是鍾守衡的電話,她不知道什麼?

——不知道,那女人在衡少心裡的地位居然如此重要。

程碩站在他身畔,同樣是盯著那姑娘,但是眼角的餘光卻若有似無的瞥過鍾守衡眼中的意味,那泛涼的溫度,連他看了都忍不住心驚。

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位小姐也真的是沒腦子,你說,她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了一個最不該招惹的人……

稍即,那男人終於打破了臉上平靜無瀾的神情,眼色動了動,其中透露出的意味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別人不懂,但有兩個人懂。

一個,是程碩;一個,是這兒的高層經理。

前者不用說,跟在他身邊太久,想不懂都難,至於後者,說什麼也是江湖中的老油條,哪裡會看不懂他這一個眼神之中所流露出來的肅殺。

經理臉色稍稍發生了一絲變化。

像鍾守衡這樣的男人,他是有著一兩分的瞭解的,一般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輕易讓自己的情緒外洩的,若情緒外洩了,便只能說明一件事——他真的怒了。

薄唇動了動,他漠漠的問一句:“名字?”

“這丫頭姓蘇,名字沐纖。”眼見機會來了,經理搶先回答,試圖儘量保下自己的人,“衡少,她才剛成年,小丫頭是真的什麼事兒也不懂。”

鍾守衡勾唇,轉移了自己的視線,看向一旁面色和善的經理,叫一聲:“周經理。”

這一聲寓意不明的稱呼當真讓人頭皮發麻,經理勉勉強強維繫著那抹笑,“哎,衡少,有事您說。”

“我很討厭有人在我問話的時候插嘴,懂?”

一句,赤|果|果的警告。

“……”

鍾守衡這句話一出來,算是攤開了自己的底牌,周經理果然再不敢說一個字。

他的這句警告,雖然沒挑明瞭說,但分明是見了血光的口吻。

雖說,這男人向來的作風都是對事不對人,但是也難保,今晚上不會出一個例外。

維護自己人是人的天性,比如你再看不好一個自己手底下的人,但是一旦別人欺負上她,你的心裡,難免還是不舒服。

所以,情理之中的,周經理很想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此被平息過去,可如果這位太子爺說什麼也不肯放過纖纖這丫頭的話,那他,也只得認了。

鍾守衡,這個男人,他自認,非自己所能惹得起。

周經理深呼吸了口氣,調節了下自己的情緒:“啊,呵呵,這不,我見這丫頭怕生,便索性替她答了,沒想到會惹衡少不高興……”

道了句歉,便起身退到了一旁,不再說話。

連這位高層經理都不敢說什麼了,其餘的人,那自然就更不用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