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姜燕燕倒一眼認出了赤夜央,他就躺在那個被劍釘在樹樁上的靈衛旁邊。

她連忙奔到他身邊,只見他緊閉著雙目,身上都溼透了,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看看是雨水還是血水!

卻被淳于妁一揚手給攔住了:“別動!”

她的手遂頓在半空,一時伸也不是,收也不甘,就這麼看著淳于妁小心翼翼地為赤夜央檢查傷口。

半晌,淳于妁才喃喃自語道:“還好……還好都並非致命傷……”

她說著開啟藥箱,一邊為他敷藥,一邊忍不住顫聲埋怨姜燕燕:“你……你是怎麼能忍得住……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的!”

姜燕燕見她這一副亂了分寸的樣子,心中暗嗔:“好個淳于妁,連禮數都不顧了!”

她其實並不講究這些虛禮,但眼下卻不知為何有些動了氣。

只是淳于妁正為赤夜央療傷,她忍了忍,並未立即發作。

這時,赤夜央忽睜開眼來,一眼瞧見了姜燕燕,眉頭一皺,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他語氣中帶著責備,姜燕燕愣了一下,一時沒吭聲,便聽他又道:“快先回宮,無論如何,設法把浮夢帶出來!”

姜燕燕聞言回過味來了,自己此時還是蓮酥的模樣。

她連忙道:“是我!”

話音剛落,只見赤夜央一怔,雙眸瞬間亮了起來,滿目驚喜幾乎溢位來!

但他很快又斂起了這神色,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了,斥道:“胡鬧!”

這語氣中卻不聞絲毫怒意。

姜燕燕衝他嘿嘿一笑,有恃無恐的模樣。

此時她見淳于妁已上完了藥,而浮生也已取了衣物過來,便上前取過一套,道:“快將衣服換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說完就要上前替赤夜央換,卻見淳于妁很順手地從她手裡抽走了衣服,道:“還是微臣來吧,免得不慎觸到小王君傷口。”

這淳于妁怎麼回事?三番四次這般!

姜燕燕這回忍不了了,當下就要發作,卻聽赤夜央對她道:“不用你換,到旁邊歇一歇。”

姜燕燕一聽,心中不快尤甚,頓覺這口氣不出不行!

她眼珠一轉,撇撇嘴道:“哦,那我去替寒夏換!”

說著轉身就要走,卻聽淳于妁倒吸一口冷氣,她下意識回頭,只見赤夜央半撐著身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道:“你怕血,逞什麼能?”

姜燕燕本還想繼續使使小性子,但怕他弄裂了傷口,這便站住了沒動,扭過頭道:“二郎不是不稀罕麼!”

誰知等了一會兒也不聞回應,她忍不住回過頭一看,只見赤夜央正深深地望著她,滿眼都是笑意。

姜燕燕頓覺臉熱,立刻挪開了視線,眼神掃過寒夏,便見浮生不知何時已替他將衣服給換好了。

寒夏見她看過來,連忙舉手道:“卑職已換過衣服了,不敢勞煩側小王妃!”

姜燕燕噎了噎,回過頭來,便見赤夜央嘴角都咧開了!

她佯怒輕輕甩開了他的手,從淳于妁的藥箱裡取了止血藥,便往赤炎身邊跑,哼道:“不理你了,愛誰換誰換,我去給大白團兒上藥!”

這回赤夜央倒沒有再阻止她,只是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到了赤炎身旁。

赤炎正在舔舐自己的傷口,見她過來,嗚咽了兩聲,好不委屈!

見它滿身血漬,幾乎成了個大赤團兒,姜燕燕心裡揪作一團,她揉了揉它的腦袋,便開始為它上藥。

一邊塗,一邊替它吹著傷口,道:“很疼吧?忍一忍哦……”

忽聽赤夜央冷不丁地來了句:“我也很疼啊……”

這語氣,小暴君是在撒嬌?!姜燕燕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