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緊不慢地坐到了床邊,對赤夜央勾了勾手,道:“來,伸手!”

赤夜央臉色一沉,盯著他沒動。

偏巧姜燕燕方才被柳芊若和這男子拱出了一股無名火,此刻燃得正旺,眼下見赤夜央還在磨蹭作勢,頓時便似往她心裡頭又添了一把柴,轟的一下爆發出來,忍不住就要往外噴!

她衝赤夜央道:“我說你這命還要不要了?到時候親者痛仇者快,什麼東西都要被搶去了懂嗎!”

話音落下,屋內靜了一瞬。

姜燕燕一吐為快,順出了一口氣,這便冷靜了不少,這時恰又對上赤夜央那一雙鷹眸,一時也顧不上分辨他眼神裡閃爍的是什麼,只覺一個激靈,便似被從頭澆了一盆涼水,心頭火立刻就給澆滅了!

她嚥了咽口水,剛想說些什麼轉圜一下,一轉眸便見男子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頓時覺得若自己說出什麼討饒的話,定會被他笑話了去!

於是她梗著脖子,硬撐著扭過了頭去,氣勢得做足!

便聽男子嘖道:“小辣椒夠嗆人啊!哥們兒這平日裡吃口可夠重的,難怪要找小若換換口味呢!”

又在胡說八道了,姜燕燕忍不住要翻白眼。也不知此時赤夜央是個什麼表情,她扭著頭不敢看。

然而熬了一會兒也沒聽見什麼大動靜,她悄悄側頭瞄了一眼,便見赤夜央不知何時竟伸出了手,男子已在為他搭脈了!

只見男子漸漸斂了那慣常的似笑非笑,看著神色有些凝重。

難道赤夜央體內這毒不妙?姜燕燕心裡一緊,旁的心思倒一時都給擠沒了。

男子細細診了半晌,似乎是想要確認什麼一般,姜燕燕也不敢催他,生怕影響了他的判斷。

到後來卻見他瞧赤夜央的眼神都變了,默默收回手來,沉吟不語。

姜燕燕等了一會兒,不見他有要開口的意思,忍不住問道:“如何?”

男子看了她一眼,不答反問道:“你可知他是如何中毒的?”

姜燕燕蹙了蹙眉頭,濟水城的事自然不能為外人道,於是躊躇了一下:“這與解毒有何干系?”

男子瞧了瞧她的神色,道:“看來你還挺相信你這情郎!”

姜燕燕此時正憂心煩亂,便不耐他這般不著邊際地繞圈子,沒好氣地激他道:“這毒若是不毒發也就扎幾針的事,眼下不慎毒發了怕有什麼不妥,才想著尋大夫來看看。我看你連藥箱都不隨身帶,根本也不像是大夫!這毒你到底會不會解?”

男子卻也不惱,瞥了瞥她,又似笑非笑道:“小辣椒別心急啊,看來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什麼意思?”姜燕燕問道。

男子倒沒再賣關子,指了指赤夜央,回道:“他體內有兩種毒。”

見姜燕燕瞬時睜大了眼睛,男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我猜你知道的這種呢,是某種菌毒,毒發時會產生些幻覺,不過看他眼下這清醒的樣子,幻覺應是解了吧?”

說到解幻,姜燕燕一下子想到了赤夜央冰涼柔軟的唇,頓覺臉上一熱,下意識眼神閃了閃,躲開了男子的視線。

男子卻道是自己猜中了,挑了挑眉,接著道:“確實如你所言,這毒沒什麼大礙,便如眼下這般毒發,也就傷些氣血罷了,多扎幾針的事兒。”

姜燕燕只覺得他這句輕描淡寫的“傷些氣血”聽著很是刺耳,一時倒忘了羞赧,皺著眉頭瞪他,連聲問道:“也就是還有一種毒不止是傷氣血了?是什麼毒?你能不能解?”

“喲,倒是一點就透!”男子瞥了她一眼,“至於這另一種毒嘛,我也不曾見過,只是這毒裡……”

他說到此處頓住了,忽斂了漫不經心的神色,目光如箭,射向赤夜央:“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