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得她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好在對面相隔甚遠,不至於抬眼就見,她用手掌撐著下巴,稍稍側過頭去,往旁邊打量。

赤夜辰旁邊坐著三王子赤夜平,生得眉清目秀,看著文質彬彬,頗有點書生氣,是黎王寵妃之一的婉妃所生,與赤夜辰交好。此番只帶了三王子妃一個過來赴宴,兩人交頭接耳,三王子妃時不時流露出嬌羞的神色來,看上去感情不錯。

再旁邊是玥公主及大駙馬。這位駙馬是尤國天蚩族的靈主次子,與天蚩族靈子乃一胞雙生,次子無緣繼承靈位,他又機緣巧合被玥公主相中,便來黎國做了大駙馬。

他是出了名的好顏色,怎奈身子骨卻不好,在祭典時沒有瞧見他,怕也是身子不爽。眼下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神情鬱郁,蹙著眉頭的樣子倒更似柔弱美人。

而他們身後,則坐著兩位公主府幕僚,都十分陽剛威武,若非前世見過,姜燕燕怕是根本看不出他們實則是公主面首。在座知情人也不少,但事關玥公主,誰也不敢置喙,只在不經意間偷眼側目。

這引人注目的一家子旁邊,坐著默默無聞的四王子赤夜安,是黎王一次醉酒後不慎所得,其生母只是侍女,身份卑賤,早被黎王棄如敝屣。赤夜安長得其實並不差,只是與其他王子比起來,相形見絀,便顯得有些普通,而且不止容貌,其他才能也是如此,因而最不受黎王待見,雖已到了年紀,都還沒娶正妃,也沒有勳貴人家願攀這門王親,這婚事便這麼耽擱著。

姜燕燕這麼看了一圈,面前已呈上了好些簋鼎碟盞,她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回來,她雖不喜黎宮,這美食卻是沒得說,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應有盡有,比靈遊族不知豐富了多少。

但眼下宴儀未啟,黎王未發話,這案几上的美味就只能看不能動,一直盯著便成了煎熬,姜燕燕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艱難地將視線從一盤魚膾上扯開,但又不能落到對面,於是只能去看殿中央的那一張白玉几案。

便見上面也擺著各種吃食,瓜果蔬菜,餚饌糕點,不一而足。姜燕燕深吸一口氣,挪動目光,瞧向几案正中間擺著的那尊琉璃鼎。它與尋常用來吃食的三足鼎不同,鼎足為兩條張牙舞爪的飛龍,中間那足則是飛龍噴出的炎火,鼎身也雕著無數炎火,以寶石相嵌,簇至鼎口,連著鼎內露出的蓮花狀血紅寒瓜,倒是有些好看。

姜燕燕知道,若是月上中天,月光從殿頂天窗灑下來,照在這尊琉璃鼎上,屆時流光溢彩,會更好看。

她不覺抬頭看去,那天窗不小,幾乎佔了小半個殿頂,若非前世見過,她此時必會覺得稀罕。可惜眼下月明星稀,不見星光,不然漫天繁星下品美酒嘗佳餚,也不枉她來遭這一番罪了。

她輕嘆了口氣,正想挪開視線,忽覺得不對,又倏地看了回去,只見天窗透出的那方夜空,如黑幕穹頂般蓋著,星倒是稀得很,卻哪有明月光?即便此刻時辰未到,也不該如此暗淡!

姜燕燕看著一片浮雲飄過,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安。

“怎麼樣,小王嫂,瞧著特別吧?”

姜燕燕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她旁邊一席是五王子赤夜寧,便見少年歪著頭,星目透亮,獻寶似地壓著聲音道:“等下良辰一到,明月照琉璃,那美景更是世間少有呢!”

姜燕燕看著赤夜寧就覺得親切,當即眉眼一彎,正要說話,卻聽一聲譏笑,不輕不重落在眾人耳中:“僅僅這天窗便能瞧得目不轉睛,等下可千萬要好好拿手兜著臉!”

“為什麼呀?”

“好接住掉下來的眼珠子呀!”

這囂張的話音,一聽就是瑤公主,不過這一打岔,倒叫姜燕燕心中的不安漸漸散了去,何況她知曉瑤公主前世雖受黎王萬般恩寵,卻還是被捨去了啟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