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之後,天氣轉涼了,bj也漸漸進入了旅遊淡季。

遊客越來越少,偶爾路過的幾個路人也都沒有心思照相。梅子知道,扮卡通形象的生計就快要維持不下去了。又來了一位大叔,梅子趕緊跑過去,用上了她全部的熱情來說服他慷慨解囊。可遺憾的是,大叔根本不是遊客……

也許是看梅子可憐,已經走過去的大叔又停下來,回著頭問道:“姑娘,天都涼了,你在這裡做這個,不冷嗎?”

梅子被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弄懵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一個陌生人的善意,殷老闆的事讓她對主動示好的陌生人產生了深深的恐懼。不過為了生計,梅子還是勉強自己又掛出了一副笑容,再次懇求道:“我今天還沒有開張,大叔,您就和鳥巢照一個合影吧?”

大叔擺擺手:“我和朋友一起盤下了一個店鋪,打算開個‘鬼屋’,你到我這裡來吧,至少在室內能夠遮風擋雨……”大叔見梅子滿臉疑慮,便沒再多說,只是把一張名片塞進她手心裡:“沒關係,需要的話就打這個電話。”梅子用異樣的眼光目送走了這個有些奇怪的熱心人。

那天下午,梅子終於被城管逮住了。葛哥從南城一路趕回來,到城管執法大隊的時候,已是傍晚。葛哥交了罰款,簽了字,領回了被扣的卡通服交給梅子。他捧著梅子的臉龐,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別幹這個了,好嗎?”梅子措辭良久,剛要張口,肚子裡一陣響亮的飢餓咕嚕聲,把兩人都給逗笑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bj的冬天來得這樣早,彷彿昨天樹梢上還有一絲半縷的綠色,夜裡的一場北風就全部都給打落了。

清晨,朝陽從東邊照進狹窄的巷子,半排平房鍍上了金色。鴿子拖著長長的哨音,從頭頂的藍天飛過。誰家的女主人起得早,洗洗涮涮,溼衣服掛滿了窗欄。

賣蜂窩煤的小販在大院裡遊蕩,從排房的一頭叫賣到另一頭,挨家挨戶地問今冬要訂多少塊。梅子不懂,就問小販該怎麼買,小販認真地給她算了一筆賬:“我這煤好,1塊5一塊,一天保準你燒四塊就行,別人的煤就得五六塊。冬天燒四個月,像你們年輕人身體好,少燒個把月,那也得百來天。你就先訂個四百塊吧,一共是600塊錢,還給您都碼好嘍!”梅子聽了後支支吾吾,說再想想。小販激動得眉飛色舞:“還想?再想就買不到了!這馬上都不讓燒了呢!”

梅子捨不得把錢就這樣填進火爐,但又怕葛哥在漫天飛雪的三九天回到家也沒口暖和的熱氣。思忖半天,梅子還是從抽屜裡摸出一個餅乾盒,猶豫著把裡面最後幾張百元大鈔拿出來,心疼地遞給了小販。錢真的不經花啊!梅子無聲地嘆了口氣,這剛幾天,怎麼就又要取錢了呢?

在去銀行的路上,梅子的手裡反覆地翻弄著手機,幾次打出了那一串陌生的號碼又猶豫地刪掉。直到她瞥見牆上用各色的油漆胡亂噴塗的“辦證”,她才一咬牙,按下了撥出鍵……是啊,她需要錢,她還要給葛哥攢錢考證呢。

“喂?”

“您好,是我,我是那天您在鳥巢門口見到的那個女孩……”

按照大叔給的地址,梅子找去了那家購物中心。那可真是個氣派的“中心”,女人穿的、男人用的、小孩玩的,底層購物、中層娛樂、頂層餐飲,梅子站在天井裡仰望著花花綠綠的招牌,這有多少錢也能花出去啊!

位於購物中心頂層的一側,靠近電影院的位置有一家新開張的店鋪,宣傳海報極盡所能地展現著陰森恐怖的效果,一對對從門口路過的小情侶投來好奇的目光。她不理解,那些嚇得她小時候都不敢上學的東西,城裡人竟然花錢來娛樂?梅子攥緊了拳頭,給自己打氣:“來都來了,加油!多掙錢!”

經過簡單的培訓,梅子上崗了。按照遊戲策劃方的要求,她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