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盈,下一刻,我就如那紙糊的風箏一樣輕飄飄地飄了起來,飄離了地面,飄進了蘇晉的袖口中!

我大驚失色,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蘇晉已是再揮了一下摺扇。

一道清雅淡然的琴音悠悠盪開。

我一愣,還在疑惑這是哪裡傳來的琴音,天地在一瞬間就變了顏色,和那一日在覆河城裡一樣,數道風柱拔地而起,將周圍的一切花草樹木、藥材院落都一點點卷碎了席捲上天。

不同的是,那日的風柱雖然勢大,卻沒有今日這風柱的十分之一凌厲,這些風柱不似那天直直的風柱,而是扭曲重疊,風一絲絲盪開,如利刃一般旋轉著劃開,不過片刻,那原本列好陣的天兵天將就亂了陣腳,開始各自抵禦這些凌厲的風刃。

我心中一個激靈,頓時明白了剛才那聲琴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是帝陽琴!帝陽琴!蘇晉的這把摺扇……乃是帝陽琴所化而來!

也只有帝陽琴,才會這般厲害,只輕輕地一個絃動就激起如此風浪,那一天,蘇晉若是用了帝陽琴來對付我們,怕是早就——

“眾將士聽令!”遠遠地傳來常清的喝聲,那喝聲中氣十足,雖有萬里之遙,卻彷彿在人耳邊炸開一樣清晰可聞,“五路,風揚陣;二路、四路,揚旗;一路、三路,列陣誅仙。”

☆、第181章 花神調(竺)

誅仙陣?!

常清神尊竟是用了誅仙陣來對付蘇晉,看來他這是不準備給蘇晉別的活路了!

太好了!

我心中大喜,可在下一刻又擔憂起來。

誅仙陣……蘇晉乃是天生神胎,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的確如花謠所說的那樣,因為是天帝長子而生來負有功德,現在他雖然被剝了神身、去了神骨,但司命可沒說他的神元也一同被剝奪了,而且也不知道他的天生功德有沒有被他敗光,若是他神元尚在,又還有天生功德護體,那這誅仙陣恐怕也是奈何不了他啊。

這邊廂,我在蘇晉的袖子裡憂心忡忡,那一邊,常清在話音落下之時就重重地一杵畫神戟。

那畫神戟重達七萬五千六百斤,素以重銳二勢聞名,現下被他這麼一杵,蘇晉捲起的那些風柱立刻就去了大半,原本動盪不已的天兵雲頭也安穩了下來,他本人更是一直穩穩地立在雲頭,不動如山,絲毫不為這風柱所影響。

狂風大作,他的滾邊凌雲氅在風中獵獵飛舞,好不威嚴凜然。

“誅仙?”蘇晉斂目,輕聲笑道,“師兄,你這陣可擺錯了,我雖神元尚在,可身軀卻早已不是那副神身了……若是滅神,我無神身可滅,若是誅仙,它也……誅不了我。”

“無論是誅仙還是滅神,本尊今日奉命前來捉拿於你,就拿定了你這罪人。”常清神色凜然,“太子懷逐,你這半年來都躲藏於花島,妄圖以這花島靈氣重鑄修為神身,今日,這三萬天兵天將已是將花島團團圍住,斷了你所有的後路,念在你我二人曾為同門的份上,太子懷逐,我還是勸你速速認罪的好!”

“半年不見,師兄還是這麼一如既往地愛規勸人。”蘇晉嘴角噙著一分淺淡的笑意,看上去像是沒有任何準備反抗的動作,可我團在他的袖口中,對他周身的法力流動卻是再清楚不過,他這是在準備反擊了。

蘇晉現在的法力遠沒有四萬年後來得那麼精純渾厚,流轉的速度也沒有那一日快,可現在他有帝陽琴在手,結果到底如何,還真難說。

“只是可惜了,我素來就不喜聽他人勸慰,無論是誰,都一樣。”

常清神情冷然無波:“那就手底下見真招吧。”他揚聲喝道,“啟陣!”

隨著一圈巨大的金光自雲頭降下,常清化作一道流光,我還沒順著那流光看他去了哪裡,蘇晉就橫扇一擋,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