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不好的地方也不關我的事。

此刻的筵席已酒過三巡,方才那一陣因為謝醉之終身大事而引起的熱鬧也早就偃旗息鼓,絲竹樂曲也早就換了一首曲子,眾人面上的神情都顯出了不一的乏色,正當我以為筵席就會這麼結束時,不知道誰講了個笑話,把燕景帝逗得哈哈大笑。

“令兒這笑話講得當真辛辣,這世間有多少人都如那故事中所說一般迂腐魯鈍,真是可嘆可悲。”他幾許寵溺地看向左下首的一側桌席,“故事好聽,這其中韻味也是深長無比,講得好,講得好。”

“謝父皇誇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我還沒循著燕景帝的目光找到他口中的那個令兒,一道清脆如黃鶯出谷的女子聲音就自左側響起,奪去了我的注意力。

循聲看去,就見一身穿藕色華服的豆蔻少女正笑吟吟地看向燕景帝,她一身華貴的宮裝長裙,髮間鳳簪瓔珞相映成輝,襯得她人比花嬌,一雙杏眼靈動無比,端的是水靈嬌嫩。

這是個面容陌生的少女,但我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問露的轉世司徒令,不僅是燕景帝的那聲令兒,也是因為那雙眼睛雖不像問露那般靜如止水,卻還是可以依稀看出問露的影子,而且她坐在離謝後最近的一張席案後,除了被帝后二人視若掌上明珠的永安公主,不會有別人。

我只是有些意外,這司徒令居然長得與問露只有一分像,就算是那一分,那也是我跟問露相處的時日多了才看出來的,落在旁人眼中那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張臉,沒有一絲聯絡。意料之外,又合情理,想想也是,生下司徒令的是燕景帝跟謝後,她這個女兒若是長得跟爹孃一點都不像,只怕這命格還沒開始,司徒令與謝後二人就會被燕景帝處死了。

……不對啊,既然輪迴轉世有這個問題,那謝醉之頂著沉新的臉又是怎麼回事,總不能他爹孃也跟沉新有四五分像吧?

“你這一聲應得還真是乾脆,也不想想,這有什麼好自喜的。”來不及我多想,坐在燕景帝身邊的鳳冠女子就開口說話了,我觀她一襲正紅色鳳袍宮裝加身,溫婉如水的眉眼之間帶著幾分貴氣,司徒令的容貌與她有五分像,就明白這一定是那個僥倖逃過被廢命運的謝後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司徒令這個女兒的確是個貴人,最起碼讓她免遭了廢后的命運。

她笑著看向座下長女:“你這丫頭向來古靈精怪,這故事聽著好像有幾分道理,細想卻又荒誕無稽,也不知是從哪本閒書裡翻來的。”

“母后這話可就錯了。”司徒令巧笑倩兮道,“書者,六藝之一,我大燕冶六藝,禮、樂、射、御、書、數缺一不可,又怎麼能說是閒書呢?”

“瞧瞧瞧瞧,我不過說上你一句,你就給我反駁上三四句。”謝後掩口一笑,故作嚴肅,“莫非這反駁長輩之語也是六藝之一?”

司徒令眼珠一轉,輕快道:“母后這話又錯了,令兒方才並不是有意反駁母后,只是說了我對閒書二字的理解罷了。夫子說過,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又言,三人行則必有我師,今晚我做了一回母后之師,乃為師書也,豈非也是六藝之一?”

她說話間落落大方,字字清晰如玉珠落盤,聽上去好不爽快乾脆,可言談間又不乏女兒家的花般嬌柔水般靈動,不過豆蔻少女方已如此,若是再過幾年,她恐怕就可擔得傾國佳人四字了。難怪燕景帝對她如此厚愛,將其視為掌上明珠,除了當年那一番貴人言論,恐怕這般如此落落大方的性子也為她增色不少,想到司命先前說過司徒令本該是一個內斂話少的公主,再看其現狀,不由得有些感慨命運二字起來。

果不其然,這番話說得燕景帝拍案叫好,他伸手指著司徒令,面上帶著三分酒氣,笑得又是開懷又是疼愛:“好!這話說得好,應當有賞!而且是重重地賞。皇后啊,這下你可沒話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