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福身,叫了聲:“祖母好。”

“好好,乖孩子!”這兩個庶子庶女教的真好,祝氏忍不住點頭,金氏跟王氏比,真是差的遠了。庶出子女簡直就是金氏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生啖其肉,也不知道她的心胸為何就那麼窄小?轉頭向王氏道:“你是個先賢惠的,若是正傑做了什麼……讓你傷心的事兒,千萬不要悶在心裡,夫妻兩說開了就好,要不然找我說說也是成的。”

王氏搖頭笑道:“娘千萬別這麼說,相公待妾身很好……”

“你不知道,正傑這孩子從小被金氏母子欺負的狠了,骨子裡不喜歡她那樣的豪門貴女,你進門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就是故意冷落你的……後來知道你是個好的,這才慢慢改了。”祝氏也不避諱著孩子,當著他們的面兒就說起了陳年舊事。

藍錦甯一看,連忙讓曦兒把兩個小的帶進去繼續學習,又請祝氏和王氏道隔壁廂房裡去說話。

王氏吃了一驚,想起新婚時丈夫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忽然明瞭為何他前些年待自己總是淡淡的,心底湧上一陣莫名的憐意,想起最近丈夫的改變,又是一陣溫暖。

111。夫子(一)

春闈定在三月間,四年一次,次次如此。錦華的時間緊迫,國子監的先生學問雖然好,但教的學生太多且參差不齊,沒有多少空閒讓他額外請教♀邊好的夫子早就被別家相中了,早早請了回去。如今要臨時抱佛腳去找一位,卻是難尋。藍正傑為這事少不得懊惱,家中朝廷有太多事要忙,結果耽誤了找夫子的好時機。他有心要親自教導兒子,但也只有晚上抽空,看著兒子顯露疲憊的神情,也不忍耽擱太久。

王氏瞅著不是辦法,一邊去孃家請人想辦法尋夫子,一邊也尋摸著找老爺子問問。只是老爺子乃是武將出身,交際圈子自然也多半是這些同樣性情的人,難得有一個滿腹經綸的,也在朝為官,哪有空收學生?王家也傳信來說不好找,這段時期都是考生,夫子短缺的厲害。

藍錦甯見王氏憂心忡忡,便問了詳細,一聽原委,不由笑道:“孃親何必捨近求遠,咱們族裡不就有一位合適的?”

王氏聽了連忙追問,錦甯便告訴她:“族中有位太伯祖父,曾是前朝進士,只是只愛讀書不求名利,因而並沒有在朝為官。他的學問是頂頂好的,哥哥府試的時候還曾出言指點過,不如讓哥哥去宗祠問問,總好過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王氏一聽是長輩,還是祖父輩的,便有些猶豫:“伯祖父年事已高,恐不喜打擾……”

“不過是一時之計罷了,再說,太伯祖父一向都喜歡哥哥,不試一試又如何知道他不肯?”錦甯笑語嫣然,不過她心中卻又九分把握那位定會答應的,“孃親親自帶著哥哥去問,誠心些,晚輩好學,做長輩的自然高興。只是莫要帶什麼太過貴重禮物,太伯祖父一向不喜那些。”

打親人牌最易成功,若是想拿財帛動人心,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一樣米養百種人,既然有那視財如命的,自然也有那是錢財如糞土的清高之人。

王氏又道:“總不好什麼都不帶,請夫子還得有束脩呢!”

當然不能不帶,只是有個講究罷了。錦甯想了想,才道:“孃親如若真的有心,便找些上好的筆墨紙硯送去,既實用又是太伯祖父的心頭好,必然會高興的。”

王氏想一想就應了,趕緊差人去置辦東西。甯兒說了不必太貴重,便只撿了些尋郴貴人家用的文房四寶,拿盒子收好。等錦華一下學,便匆匆忙忙拉著人去了宗祠,未及上馬車,又覺得錦甯既然如此瞭解那位伯祖父,必然是親近的,便使了了人喚了一起去。結果五六個小娃都塞進了車裡,仰著無辜的臉看她。

車把式瞅瞅一車的小主子們,又看看王氏,等著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