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魏大人又來了。還帶來了山西有名的神醫柳葉子。又要給三爺你瞧病呢。”

“糟糕,本將軍忘了現在還在生病。”王樸一拍腦門。趕緊吩咐呂六和小七道,“快快快,你們兩個快去準備,把李老爹交待的東西全都拿出來,快去。娘子你也別在那裡站著了,趕緊跟相公我回房吧,咦,你別笑呀,你家相公生病了,都病成半死不活地了,你應該傷心,對,就應該悲悲切切的。”

王家大院的內院好一陣雞飛狗跳,等大同知府魏大本帶著柳神醫進到王樸暖閣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見王樸臉色臘黃,黃中帶青,正躺在坑上昏睡,暖閣裡的空氣棄滿了濃郁的藥味,陳圓圓和嫩娘站在坑邊默默垂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說起來,司禮監會同兵部、五軍都督府發來催促王樸回京赴任的公文送到大同已經半個多月了,可王樸偏偏在這個時候“病”了,而且病得挺重,魏大本兩次帶著公文來探視,都因為王樸病情沉重無法交割而作罷。

這次魏大本帶來了山西有名地神醫柳葉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不過當魏大本第三次看到王樸時,臉上卻不由掠過了一絲莫名的焦慮,王樸的病情似乎比前兩次見面的時候更重了,這倒不是說魏大本有多少關心王樸的生死,主要是因為這封公文還沒有當面交割,魏大本就交不了差。

雖說王樸是武將,從文官武將的體系上來說不歸魏大本管,可王樸眼下的身份是丁憂在家的大明駙馬,不是什麼京營提督,而魏大本又是大同府地知府,所以催促王樸起程這件事還是得落在他魏大本地頭上。

“駙馬爺?”魏大本走到坑前,輕聲喚道,“駙馬爺?下官魏大本看你來了。”

“啊?哦嗯……”王樸睜開了酸澀的雙眼,擠下兩坨黃濁地眼屎,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是張公公啊?”

魏大本神色慘然,心忖駙馬爺連他是誰都認不出來了,看來是真的病入膏肓了,便回頭跟陳圓圓說道:“夫人。本官給駙馬爺請了山西最好的名醫柳葉子,您看是不是現在就讓柳神醫給駙馬爺診一診脈?”

陳圓圓抹了把眼淚,向柳葉子襝衽一禮,悲悲切切地說道:“那就有勞柳神醫了。”

“不敢。”

年過五旬的神醫柳葉子抱拳回了禮,然後走到坑前坐了下來,把隨身攜帶地藥箱在坑几上放下了,陳圓圓趕緊上前把王樸的右手從被窩裡移了出來,柳葉子牽過王樸的右手。伸出食、中、無名三根手指頭輕輕按在王樸手腕上,開始診起脈象來。

不到片刻功夫,神醫柳葉子的臉色就變了。

魏大本緊張地問道:“柳神醫,駙馬爺的病情怎麼樣?”

柳葉子鬆開手,說道:“魏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魏大本向陳圓圓告了罪,陪著柳神醫出了暖閣,才低聲問道:“柳神醫。駙馬爺的病情究竟怎麼樣?”

柳神醫嘆了口氣,說道:“魏大人,老夫實在是診斷不出駙馬爺得的是什麼病。”

“啊?”魏大本吃驚道,“連您也不知道駙馬爺得的是什麼病?”

柳神醫點了點頭,說道:“駙馬爺地脈息時沉時浮。時遲時數,時虛時實,時斷時續,老夫行醫四十餘載。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古怪的脈象,駙馬爺的臉色黃中泛青,舌笞黃厚不淨,口氣惡臭燻人,指甲也是青中帶紫,凡此種種似乎表明駙馬爺生命之火將盡,可老夫聽其言、觀其行,卻又覺得他的生命力仍舊旺盛。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這……”魏大本為難道,“這讓本官如何上奏?”

魏大本的確很為難,因為王樸是當今駙馬爺,這事牽扯到長平公主,還牽扯到皇帝的顏面問題,就算駙馬爺真得了什麼病,有些話也是不能亂說的。搞不好就會在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