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大軍吃上兩年有餘,可多爾袞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在建奴統治下的北直隸已經成了一片不毛之地,這樣的結果似乎間接證明了范文程的預見:建奴在關內根本站不住腳,還不如趁早撤回遼東去。

建奴內部也有不少聲音要撤回關外,都被多爾袞強行壓了下來。

多爾袞的戰略目光畢竟要比那些只知道屠殺卻不知道建設的建奴貴族要遠些,多爾袞知道現在要是撤回關外那就是戰略撤退,就意味著“大清”對大明從此要由戰略進攻轉為戰略防禦了,這對蒙古這個盟友的影響是決定性的。

到了那時候,蒙古肯定會解除和建奴之間的隸屬關係,建奴也將重新淪為一個關外的小部落,一個人口不足三十萬的小部落!這樣的結果是多爾袞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他不允許父兄的基業在他手裡毀掉。

跟建奴相比,流賊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正值開春時節,春糧還沒有收成,陝西的饑荒正是最嚴重的時候,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百姓在飢餓中死去,流賊也在忍飢挨餓,迫不得已之下李自成只能調兵進攻與陝西相鄰的漢中,試圖從漢中搶些糧食,以緩解饑荒。

可由於山西吳三桂的牽扯,李自成不敢抽調大軍出征,只讓大將劉宗敏率領三萬人進攻漢中,結果被張獻忠的義子李定國打得大敗,三萬軍隊幾乎全軍覆滅,劉宗敏也身受重傷,險些被李定國生擒活捉。

遭此慘敗,李自成再無力進攻張獻忠,張獻忠正忙著鎮壓四川各府的反叛,也沒空理會李自成,兩家罷兵。

南京皇宮,文華殿。

一場關乎大明未來國運的內閣會議正在進行,參與會議的除了內閣首輔孫傳庭,次輔錢謙益、呂大器以外,還有五省總督王樸,絲綢商人王櫸,揚州鹽商錢侃,杭州茶商沈一貫,松江布商魏顯,江西瓷商黃權。

王櫸是最大的絲綢商人,而且是山西商幫的代表人物。

錢侃是最大的鹽商,而且是徽州商幫的代表人物。

沈一貫是最大的茶葉商人,而且是浙商的代表人物。

黃權是最大的瓷器商人,而且是龍游商邦的代表人物。

這四個人代表了四個行業、四個商幫,背後都有一批唇齒相依的商人,他們擁有驚人的財富,可由於朝廷的刻意打壓,他們在政治上根本就沒有話語權,譬如高弘圖他們就差點把這些商人當成唐僧肉分著吃了。

不過現在,由於王樸的出現,情形將變得截然不同了,憑藉手中絕對強勢的軍隊,以及對內閣的絕對控制權,王樸有足夠的能力改善商人的地位了,王樸打算把商人和當時計程車林捏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新的統治階層。

至於這麼做最終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王樸也無法預料,只能是摸著石頭過河。

“那個,既然人已經齊了,那就開始吧。”

孫傳庭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錢謙益和呂大器也差不多,他們還不太習慣跟商人一起討論國家的大政方略,畢竟在他們心裡,士農工商的排序已經根深蒂固,商人雖然富有,可他們的社會地位卻連農戶樵夫都不如。

王櫸、錢侃、沈一貫、黃權四人也顯得有些侷促,雙手扶著膝蓋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的坐姿不端惹人笑話,孫傳庭說完了他們也不敢輕易接腔,在官老爺面前商人本來就沒什麼地位,更何況現在對面坐著的是堂堂內閣的輔臣,那可是大明朝最大的官啊。

王樸看出了商人的緊張,微笑道:“四位大戶不必緊張,今天找你們來就是想和你們通通氣,商討一下拍賣官營作坊的細節,我先大概說幾點,一、這次官營轉私營涉及鹽、鐵、絲、茶、瓷等各行各業,朝廷將放開所有行業的限制;二、公開拍賣的時間定在半個月後,三、放開行業限制並不是放任自流,朝廷還是要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