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搖頭道:“劉澤清的山東兵為什麼譁變?他們得到江南財力的支援了嗎?”

孫傳庭語塞道:“這……”

王樸正了正臉色,肅然道:“爹,這麼跟你說吧。如果不能把整個江南置於你的鐵腕統治之下強行推行新政。江南富庶的財力是不可能為你所用地,就像現在。絕大部份財富已經被豪強商賈所瓜分,而朝廷卻只能分到一點點好處。”

孫傳庭不說話了,他的心思已經有些鬆動了。

王樸說的都是事實,這些年大明朝的稅賦年復一年一直在減少,可支出卻一年比一年繁重,誰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可誰都不願意去改變,說白了,就是不願意改變,因為朝中那些官員都從中撈到了好處,他們不願意做出犧牲。

王樸接著說道:“萬歲爺不是聖人,他不可能事事都對,身為臣子不管對錯只知道一味盲從,最後也許能博個忠君體國的清名,可事實上呢?事實上這樣地臣子是很自私的,他們只想著自己博個清名,卻沒想過這樣做會連累天下百姓。”

孫傳庭霍然回頭,死死地盯著王樸,這句話給他的觸動很大。

王樸迎上孫傳庭的眼神,坦然道:“先有東晉後有南宋,華夏曾兩次亡於蠻夷之手,這兩次亡國難道只是皇帝和姦臣地錯嗎?難道那些忠臣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不,那些忠臣其實也是有責任的,他們只知道嘴上唱高調,卻不懂得運用策略,他們個人是博得了忠臣孝子的萬世清名,可天下的百姓卻遭了殃,當了亡國奴……”

孫傳庭的眉頭開始皺緊,王樸的論調很怪異,可仔細一想卻似乎也有些道理。

“爹。”王樸望著孫傳庭,真誠地問道,“文天祥是萬世傳頌的忠臣,可他最終卻只能在零丁洋上嘆零丁,無數的漢人當了亡國奴。成了蒙古人地奴隸!曹操是萬世唾棄的權臣,可他最終卻統一了黃河以北地地區,他北擊烏桓,分化匈奴,保住了漢族的元氣,留住了華夏的英魂。”

“胡說八道。”孫傳庭道,“曹操豈能和文天祥相提並論?”

王樸道:“依我看,是文天祥無法和曹操相提並論!爹。你是想像文天祥一樣當個萬世傳頌卻無力救國的忠臣,還是像曹操一樣當個萬世唾棄卻能保住漢族元氣的權臣?你自己想清楚。”

孫傳庭道:“老夫絕不當曹操。”

王樸火道:“那你就等著在零丁洋上嘆零丁吧!”

“不過老夫也不當文天祥。”孫傳庭話鋒一轉,接著說道,“明天老夫就上奏朝廷,自請督師浙直。”

“這就對了。”王樸擊節道,“孫老頭你終於還是開竅了。”

“去。”孫傳庭罵道,“老夫堅決不當曹操,你小子更別想當曹丕。”

紫禁城。乾清宮。

崇禎帝正耐著性子跟周皇后解釋:“皇后,先是建奴寇邊,接著又是流賊鬧事,王樸一直就在帶兵作戰,他現在還回不了京師。”

周皇后急道:“萬歲爺。王樸究竟什麼時候能回京師?他和茹兒的婚事一直這樣拖著終究不是個辦法呀?”

“再過一段時間吧。”崇禎帝無奈道,“再過段時間朕就下旨讓王樸回京,與茹兒完婚。”

周皇后見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只好怏怏不樂地走了。周皇后前腳剛走,王承恩就一溜小跑進了大殿,低聲道:“萬歲爺,孫傳庭六百里加急密奏。”

“哦?”崇禎帝道,“呈上來。”

王承恩趨前兩步把孫傳庭地密奏遞到了崇禎帝手上。

崇禎帝匆匆閱罷不由臉色大變,站起身來在大殿裡開始來回踱步,半晌沒有說一句話,一邊地王承恩看得心驚肉跳。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崇禎帝忽然頓住腳步,回頭問王承恩道:“承恩哪,你猜孫傳庭在密奏裡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