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太子這一去,便一直拖到夏末才得以返京。

兩個小部落的事情,本不必如此費時費力。

只是熾焰國的人橫插一腳,讓那兩方動亂不止,連累邊境百姓民不聊生。

有傳言說,最後能解決此事,是因為太子和熾焰國的拓跋一族做了交易,交易內容,太子回京後,只告訴了皇帝,沒有其他人知道。

這半年來,皇帝愈發迷戀求仙問道。

從前,皇帝第一眼看見孫貴妃時,便是被她那奇異的術法吸引,一路恩寵不斷,冊封貴妃。從那時起,他便沉迷其中。

而春末時,京中來了一位自稱是神運算元的道士,沒人知道他是何來歷,也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只知道他是因為未卜先知預知禍福的本事在京城一舉成名。皇帝召見他之後,與他志趣相投,便封他做了國師。皇帝還下令,在皇宮之內特意為他建造了一座閣樓,名為天機閣,專門為皇帝卜卦算命,執行國祚。

宮中傳言,太子回京那天,皇帝和他在御書房談了一個時辰,結束之後,皇帝又去天機閣和國師談了三個時辰。

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只知道沒過多久,太子和許雲的婚事開始提上日程。

喬四身為寒王妃,自然是要去參加的。

太子的婚事定在了八月初三。

婚事在皇宮舉辦,朝中大臣及家眷都入宮參加,場面盛大,絕無僅有。

喬四穿上早已預定好的錦衣華服,和李廣寒一起前往皇宮。

李廣寒依舊對喬四沒什麼好臉色,雖然他們共乘一架馬車,馬車上卻安靜異常,張柚她們走在外面,沒有聽到裡面的一點聲響。

此次入宮,張柚她們本不打算去的,畢竟宮裡還有一個未知的孫嬋妤,她們也不想以身犯險。但是不去,又怕喬四隻帶著靜竹翠柳會有什麼意外,索性一起去。只要確保她們寸步不離跟在喬四身邊,就好了。

巾祿放慢腳步,從馬車前走到馬車後,湊到張柚和春花身邊,欠欠地說道:“春花、夏荷,你們這麼久沒入宮,還是跟緊我,免得像之前那樣。”

“跟著你們才有危險吧?上次郡主可是自己走回府的!王府離皇宮那麼遠,郡主金尊玉貴,你們就這樣折辱郡主,現在來假好心幹什麼?宮裡再危險,有你們危險嗎?”張柚推開靠近的人,跟他翻舊賬。

“那……是王爺的吩咐……”巾祿小聲嘟囔一句,自知理虧。

“是是是,您多清白啊?這都跟您沒關係?那你還來說這些幹嘛?”張柚翻了個白眼,拉著春花,走快幾步,和他拉開距離。

當初跟著李廣寒欺負她們的時候,可不見他有這麼好心。

“唉?你也別酸我,我這是公事公辦。你們畢竟是寒王府的人,我總得負責你們的安全。”

兩人拌著嘴,春花偶爾插幾句話,轉眼便到了皇宮。

皇宮內,處處需要小心謹慎,張柚她們收斂嬉鬧的神情,連說話都是斟酌再三,才開口。

太子的婚事,需要大操大辦。鐘鼓之聲,不絕於耳,李遠卓穿著喜袍,喜上眉梢地站在大殿,等待太子妃的到來。

喬四和李廣寒,和殿內其他臣子一樣,站在殿內等著儀式開始。張柚她們寸步不離跟在喬四身後,暗中警惕周圍的一切。皇帝依舊帶著孫貴妃坐在高位,其他妃嬪都安靜的站在下位。

隨著一陣喜樂的鐘鼓聲響起,一道身影踏入殿內。

眾人皆翹首以盼,小聲說著太子和許雲的般配,有識相的臣子,已經開始恭維許丞相了,許志成含蓄地笑著,謙虛地和他們打哈哈。

許志成的笑,卻在眾人疑惑地輕呼聲聲中,漸漸龜裂。

那道身影之後,還有一個身著紅嫁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