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逃串而去。

喬安倒不防他們有此一招;不知該去追誰;略一遲疑間;那些黑衣人都已不見人影。喬安這才縱身來到醉仙庭,檢查龍宸宇的傷勢,見著傷處,她眉頭微微一皺,再見傷口處流出的是黑色的血,更是眉頭緊鎖:“你還中了毒?”

龍宸宇只覺全身都已開始麻木,知道毒藥已開始擴散,勉強道:“嗯,他們先用暗器偷襲於我,接著才開始圍攻而上的。”

喬安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之處,閉口不語,臉色卻越發凝重,隨即抓住他的手臂,運氣逼出他體內的暗器。只聽得幾聲輕響,三枚金針應聲而出,整整齊齊的紮在亭柱上,針尾尚在微微振動。喬安走過去,取下一枚金針,放在鼻下一聞,臉色更加沉重。

龍宸宇瞧他那模樣,知道情況不好,心中一驚,不敢出聲詳詢。

喬安沉默了半響,終於開口了,聲音不似往日的沉著鎮定:“這是用北疆的一種毒草”笑春風“煉製而成的,毒性極烈,一般一炷香的功夫便能要人性命。你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蹟了。最要緊的是。。。。這種毒是沒有解藥的,就算找著了下毒的人都已沒用了。”

龍宸宇只覺得全身冰涼,小心翼翼地問道:“沒有解藥,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已經無藥可救了麼?”

喬安沒有說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背轉了身子。

龍宸宇卻已懂了她的意思,心中一片冰涼,苦笑道:“連“怪傑”關榮的高徒都說沒有解藥,看來,今日還真是我的斃命之日呢!“他轉過了頭,瞧著周圍的楓林,一語不發。

又是一陣秋風吹過來,樹上的楓葉紛紛飄落,蕭索沒有生機,猶如他的生命。誰又能料想,他經過了那許多的努力與辛苦,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卻都在這一朝之間付之東流。過往的一切都已是鏡花水月,過眼浮雲,沒有了生命,有再多的東西又有什麼意義呢?

絕處逢生,本是人生大幸;生後卻又面臨死亡,那卻就是人生大悲了。偏生,這一日,他便經歷了這大喜大悲。

楓葉仍在一片一片地墜落,輕盈又沉重。周圍的空氣斗的壓抑了起來,幾乎叫人踹不過氣來。

龍宸宇卻忽然笑了起來,道:“安,你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嗎?我十三歲那年,總覺得自己會死。那時我還覺著好害怕,覺著死亡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可是如今,我竟反覺著有些放鬆的感覺。你說,這算不算是一種進步呢?不過,說真的,我倒是蠻高興在我死之前有你陪著我的。安,倘若我死了,你會為我流淚麼?”

喬安依然背對著他,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道:“我師父死的那年,我才十三歲。閉心訣剛到第二層,我卻忍住了。所以,我沒有掉一滴淚。”

龍宸宇嘆了一口氣,心中覺得難以言語的哀傷,道:“所以,現在你更不會為我落淚了,是也不是?我真的開始好奇了,我的死訊傳開,會有誰為我落淚呢?”

“人如果已經死了,在掉眼淚又有什麼意義呢?”喬安轉過了身,定定的瞧著他,又轉開目光,問道,:“你為何會替我當下那一指呢?倘若他再偏上一偏,只怕你連命都沒了。而如今,那一指也已經。。。。”

龍宸宇這才恍覺這個問題,輕聲的問著自己,卻也不知為何自己會那樣做。他是龍宸宇啊!把自己看得比誰都重要,從不會輕易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龍宸宇,更遑論捨己救人了。只是,當時。為何自己會想也不想的便當在了前面呢?這不是替慕容錦兒擋的那一劍。那一劍,他早已計算好角度,知道決不會致命,而這一指,卻極有可能會送了他的小命!為何會這樣做呢?除非。。。他覺著喬安比自己都還重要!

想了半天,龍宸宇的神色也變得複雜起來,最後依然搖搖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也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