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槍也不再對著小推車,而是瞄上了哈羅德的腦門。

“別動手,”正式審判官出聲制止,“把他帶到車上來。”

侍從聽令收起,但也沒有太過客氣,拿出了手銬,將哈羅德束縛住了。

推攘著,幾乎是將他和小推車扔進了車裡。

車上有著空間摺疊技術,開啟車門後,就能夠發現裡面其實相當寬敞。

隨著摺疊化工廠的普及一併高速發展,漸漸推廣到各級政府,但對民間來說,仍是一種新鮮玩意。

不過這時的哈羅德卻全然無暇顧及這些。

他狼狽的跪伏在地上,作為罪證的小推車幾乎壓在他的背後。

大腦幾乎放空,連辯駁一句“我不知道”的的念頭都沒用。

心中滿是對罪責的惶恐,對未來的恐懼,以及,濃郁的愧疚感——後者主要是手銬的功效。

情感在告訴他,自己仍是忠於皇帝的,只是聽從班頭的指令,是無罪的。

身處底層多年的經驗又告訴他,被大人物指出錯誤,無論自己是否真的有罪,自己都已經完了……

他多重思緒下,他開始大口喘氣,甚至產生了強烈的嘔吐慾望。冥冥之中,他感到腦子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是時候了……

審判官並沒有在意他的反應。

他見過太多罪犯的醜態了,就是活活嚇死的也見過好幾回了。

應用改裝機僕殘體,在帝國中其實挺常見。

畢竟,哪怕帝國已經在竭盡全力的恢復生產,距離巔峰時期依舊有著相當巨大的差距。

把一些機僕的智慧模組拆了、機魂抹去,裝上手動作業系統,很多時候確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前線不少戰團都這麼幹。

也沒多少危險性,只是在經過警報機時會引起報警,像審判官這種烙印了特殊鋼印的職業,會下意識覺得刺眼。

但上綱上線的話,也確實是叛國的大罪,甚至可以上升到藐視皇帝的程度。因為皇帝在帝國真理中,確實寫下了關於智僕的內容。

當然,審判庭雖然歷來被視作瘋狗,但那只是靈魂鋼印太少、思維偏激的低階審判官,

越高階的指揮官,因為烙印的鋼印越多,執念相互平衡下,也就越接近正常思維。

在鋼印技術經過幾輪革新之後,大部分審判官都不會那麼極端了。

比如他就比一旁的侍從要冷靜許多。

像這種過錯,除了衛生局局長需要全家處死外,其他人鞭笞三百、勞教十年就行了。

正在思索著,

突然,審判官扭頭看向了後面的哈羅德。

他的呼吸越來越快,面部肌肉繃緊,渾身如同篩子一樣劇烈顫抖。

更關鍵的是,他嗅到了一絲異形的氣息。

“啊——”哈羅德尖叫一聲,他的胸腔內好似孕育了一個活物,開始不正常彈動。

“砰——”“砰——”兩個槍聲幾乎同步響起。

一槍命中了哈羅德的頭顱,一槍命中了哈羅德的胸部。

但在異變下,哈羅德的體內不知何時已經積攢起了恐怖的壓力。

子彈一碰,竟是從創口中噴出了大量的黑色漿體,均勻的撒滿整個車內空間。

審判官立刻啟動了裝甲上的小型護盾。

卻又駭然發現,今早才剛剛維護的裝置,此時竟失效了。

漫天的黑色漿液根本無從躲避。

兩人眼睜睜看著一滴黑色漿液落到了自己的面部、手背……等有面板裸露的位置,並瞬間融了進去。

這是基因竊取者的新型形態,因為帝國真理隔絕幽能,其核心不再是原始精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