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他逃進橘林,卻沒有看見他逃出橘林之外去,是麼?”

“這——”醜姑一時語塞,只得強辨道:“他既然逃入林中,斷不會等著受擒,自然早已離開了。”

蛇叟搖搖頭道:“可是,咱們一路趕來,並未發現有人逃出這片橘林。剛才老朽一直在凝神靜聽,林中無聲響。那小輩輕功極差,只要他一動,絕難瞞過老朽雙目。”

醜姑心裡一陣顫抖,暗忖道:“不錯啊,他剛進林子,爹就趕到了,難道真的還躲在林中沒有離去?”想到這裡,不禁焦急起來。

齊秉南略一沉吟,點頭道:“荊兄所見極有可能,咱們先搜橘林……”

蛇叟大聲道:“務必仔細搜查,好歹要搜他出來才罷。”同時卻向眾人搖手示意,壓低嗓音又道:“偌大橘林,搜查費時;老朽只有些疑心,故有意詐他一詐。我們不妨虛張聲勢,以觀動靜……

一語未畢,林中突然傳來一陣“按沙”輕響;急如奔鼠,迅捷地穿林遠去。

蛇叟冷哼一聲,傲然道:“果然不出老朽所料,追!”

“追”字出口,群邪各展身形,颶!颶!颶!一齊撲入橘林。

醜姑暗暗跌足,忖道:“罷了!罷了!為什麼竟這般沉不住氣?形跡一露,別想再脫身逃走了……”詎料正在焦急擔心,林中人影一閃,卻見江濤匆匆奔了出來。

醜姑吃了一驚,欣喜道:“原來那聲音並不是你?”

江濤靦腆地笑道:“我躲在林內來不及逃走,剛才聽了蛇叟的話,靈機一動,順手一把捉了一隻野鼠,將一截樹枝綁在鼠尾上;然後擰斷一條鼠腿放掉,故意弄出聲響,才把他們引開。”

醜姑又喜又憂,急道:“這辦法只能瞞過一時,等他們發覺上當,一定會真的搜查橘林了。這怎麼辦?”

江濤道:“不妨!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我可以在他們發覺之前,趁夜脫身的。”

醜姑道:“那你怎不快走?又回來則甚?”

江濤吶吶道:“我立刻就走,只是……姑娘此行苦肉汁,不知傷勢要不要緊?”

醜姑頓足道:“唉!你這人怎的這般婆婆媽媽,我傷勢再重,你又能如何?”

江濤俊臉一紅,低聲道:“在下問心難安,忍不住想來看看……”

醜姑不悅道:“看看就心安了麼?虧你還是堂堂男子漢,竟如此優柔寡斷,分不出輕重緩急!燃眉之際,猶無決斷。好吧!你要是不願意走,儘管站在這兒等著束手就擒好了。算我白費一番心機,我可沒有工夫陪你閒聊。”說著說著,語聲已哽。拂然轉身,踉蹌奔回茅屋,“砰”地掩上了木門。

江濤怔怔痴立片刻,無限感激地遙對茅屋一拜,喃喃道:“在下有生之年,永不忘姑娘今日維護之德,現在遵命去了。”

醜姑躲在門後,淚眼模糊,偷偷張望;直到江濤的背影消失在橘林深處,不期掩面失聲。這一刻,她渾然忘了傷痛,也忘了美醜。心裡酸酸地,似滿足,又似空虛;像得到了什麼?又好像關落了什麼?

淚,是心聲。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想放聲一哭,讓那傾瀉不盡,連綿不綴的淚珠,衝去滿腹幽怨…

夜色漸深,荒野寂寥。江濤放足疾奔,一口氣跑出了將近二十里;回頭已望不見那片橘林,才逐漸放緩腳步。揚自四顧,置身處仍是一望無際的曠野。前面暗影起伏,慘淡星光下,彷彿有座矗立著的屋子。

他小心翼翼越過一條溪流,走到近處,才看清楚是座記廢的破廟。斷垣殘壁,滿布蛛網,廟中神像也已殘破不全;遍地鳥糞,十分蒼涼。不過,靠近神座的一角,卻有張巨大供桌,尚稱完好。

江濤折騰了大半夜,午間用過的兩碗雞湯和幾塊糕餅,早已不在腹中了。飢腸轆轆,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