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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目光始終在五十米開外的參天黑石上，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對蘇楊的話，更是充耳未聞！

男子不說話，蘇楊也並沒有因此而不耐，旋即繼續問道：“前輩可是雲衍師兄？”

男子依舊不說話，蘇楊則再次開口說道：“是素衣師姐讓我來找你的。”

蘇楊此語說罷，男子的睫毛忍不住顫動了一下，但很快就掩蓋過去，以至於蘇楊根本沒有發現！

這三個問題問出來，男子依舊沒有反應。

令蘇楊終於有了一絲惱意，兀自想道，這人是死了嗎？從平穩的氣息可以看出，顯然是活得好好的！

但他始終不搭理自己又是幾個意思，難不成還要他磕頭求他才願意開口？當真是想多了！

而就在蘇楊有所不耐之際，一道萎靡的聲音響起，落在蘇楊的耳邊，出自男子之口。

“素衣……還好嗎？”

蘇楊面色一愣，雖然他對這人的身份有著幾分猜測，但真的從他口中說出來，依舊免不了一番震驚！

因為站在蘇楊面前這個男子，就是三閣所傳誦的天驕，雲衍道人！

蘇楊佯裝悲慼的模樣，唉聲嘆氣的搭話道：“一直裝作一副要強的模樣，其實我們這些做師弟都知道，內心很清苦，有些抑鬱，所以看起來病殃殃的。”

雲衍道人嘴唇微微一搐，目光有些泛動，但沒有說話。

蘇楊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坎，所以乘勝追擊道：“如果師兄儘早出去的話，或許素衣師姐的病還有得治。”

雲衍道人淡淡回道：“我也想出去。”

蘇楊覺得有些奇異，不顧其顏面道：“那就出去啊！”

直到此時，男子終於有了一絲動作，腦袋緩緩偏了偏，眼睛第一次與蘇楊有了對視。

“小師弟，為兄出不去。”

蘇楊看著男子眼中的誠懇，並且感受到一抹若有若無的悔意，不由令蘇楊皺了皺眉。

當即說道：“我一直都好奇師兄是如何待在這裡面的，為何又出不去？”

不知多久沒有說話的雲衍道人，在這一次開啟心門之後，就再也不能關上，想到心底深處的女子，便再也止不住動容起來。

說起話，更像是追溯一段遙遠的往事。

“三十年前，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任何一個人能在棋藝上超過我，也不曾相信，會有任何一副殘弈能難得到我。”

“直到踏入陽十三陵，來到最後一關試煉。”

“我輸了第一局。”

“然後又輸了第二局。”

“接著半個月的時間，我嘗試第三局，第四局……”

“然而令我憤怒的是，我竟然局局落敗！”

“當時的我，又哪裡會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所以我留了下來，透過特殊手段，將我魂魄分離出了肉身，成為屬於陽十三陵的亡魂！”

“當陽十三陵關閉，我再重新回到肉身！”

“就是為了破解這個讓我無比挫敗的棋局！”

“然而到最後我才發現，我破解不了它。”

“所以我就等，想等到陽十三陵再次開啟時候，和別人一同出去！”

“然而令人絕望的是，我出不去了！”

“因為我的肉身，我的魂魄，在陽十三陵的世界法則看來，已經死了！”

雲衍道人越說越激動，甚至眼角處沁出了一滴溫潤！

但因為常年沒有飲水，所以沁出的淚液，如同黃色粘稠的濁液！

看著雲衍悲愴的模樣，蘇楊忍不住有了一絲動容！

一代天驕，經過常年的絕望，終於磨平了他當年的稜角！

這代價未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