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表情痛苦,眉頭緊皺,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和兩鬢滲出。郎中已經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但仍然沒有多少好轉,針灸的作用只是抑制住寒毒的繼續侵蝕與蔓延,治療的關鍵還是那幾味藥材。

幾名執法隊成員面面相覷,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蒼白,雖然是大哥一人做的決策,但結果也必須他們一起承擔,沒有例外!

“你們說,大哥是不是扔下我們自己跑了?”

一名看上去較為虛弱的男子開口道,言語中滿是驚恐。

“癆病鬼,你說什麼傻話呢。跑?大哥能跑哪去?”

“進了這楚都,咱們都跑不脫!”

眾人雖開口反駁,但中氣也顯得不是那麼足了。男子跑是跑不掉,但比他們死得晚還是做得到的,執法隊的隊長把自己的隊友拖出去當替死鬼,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把自身的罪降至最小,運氣非常好的話,也就是成為一條失去自由的狗,但不至於丟了性命。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之時,男子氣喘吁吁地衝進醫館。眾人見狀,大喜道:“大哥,你回來了!”

男子只要回來,意味著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再不濟能多死一個人,大家的心裡也會好受些。

自私自利的天性,加上被束縛已久的麻木,二者所能爆發的威力遠遠超乎想象,在它的面前,人情根本不值一提!

男子來不及休息,連忙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布袋,喊道:“神醫,這是楚老給我的,還請你一定要盡力把這小兄弟救活啊!”

“老夫定當盡力!”

郎中慎重地接過這黑色的布袋,開啟後,裡面是半朵肉色的蓮花。隨即,男子再次拿出一個簡陋的木盒,那是寒雪枝和閻見愁。

被苦酒浸泡過的靈犀草在郎中那有,原本他想裝啞巴,但看見雙母子蓮後,也就坦白了。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多個心眼子,但又不能說他們自私自利,他們的出發點,也就是想要在這窒息的環境中苟活下去罷了。

男子沒功夫去計較這些,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祁羽的性命。

郎中立馬燒炭火,同時請求男子和他的兄弟們前來協助,眾人按照郎中所說,搬來了藥臼和藥碾子,隨即便只能乾瞪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祁羽,同時也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加上藥力的作用下。祁羽的面色肉眼可見的好轉,原本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緩下來,臉色只有輕微的淡紫色了。

郎中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開口道:“這位小兄弟果真異於常人。”

聽到“異於常人”四個字,男子微微一愣,隨即雙眼放光,焦急地詢問道:“此話從何說起啊?”

男子已經去掉了神醫兩個稱呼,畢竟祁羽多半是保住性命了,也就不用再恭恭敬敬。這種醫館,也是隨手就能拆了的。

郎中也不在意這些,只要自己能活命便好,眼角堆積的皺紋舒展開來,緩緩開口:“按理說,體內的寒毒沉積到如此地步,根本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但幾位大人將這位小兄弟帶來之時,他身上的寒毒即便再怎麼惡劣,卻仍舊能保持一口真氣不散。”

“並且,這祛毒過程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老夫也是有些說不準啊。”

“哈哈哈哈……”

男子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宛若得了失心瘋一般,“我就知道,我果然沒猜錯啊。”

隨即像是看稀世珍寶一樣看向祁羽,舔了舔嘴唇,心裡想道:這小子,果然不是簡單的土著,交給楚老後,我就能往上再走一步吧。不不不,應該不止一步啊,哈哈哈!

郎中沒有說什麼,想笑便笑吧,也不關自己的事,是笑是哭都無所謂,祁羽的命保住了,那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