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走了一段距離後,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腦海中回想起之前的一陣陣鈴聲,以及那突然上升的音調。

“不對,秋雅在沒有現身時,最先讓我引起注意的,是銀鈴的脆響。”

“可她出現後,這聲音再也沒有響起,而且她手裡的豎琴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啊!”

祁羽頓時感覺頭疼欲裂,痛苦地匍匐在地,眼眸中的色彩正在一點點的消失,轉眼間只剩下黑與白。

“不不不,我為何剛才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

“我現在又為何會想起這些本不應該遺忘的細節?”

“啊!”

祁羽的頭痛愈演愈烈,只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自己的腦袋裡肆虐,似乎下一刻就要破殼而出。

“砰,砰,砰!”

祁羽不斷用額頭撞擊地面,不一會兒就鮮血淋漓,“這是道君傳道,嘿嘿嘿。”

“刷……”

祁羽將額頭貼近地面,不斷用地面的泥土和碎石劇烈摩擦著面板,“這是祁家的喪事,嘿嘿嘿。”

祁羽的聲音逐漸沙啞,皮肉的疼痛根本不及腦袋被撕裂的萬分之一,鮮血已經滴落到祁羽的眼珠之中,黑白的世界中又增添了一抹血紅。

“祁家,祁家?等等,祁傢什麼時候有喪事?”

“是哪個祁家,我也姓祁,我叫祁子墨。不對不對,我叫祁羽!”

“我叫祁羽,我叫祁羽,嘿嘿嘿!”

祁羽腦袋的疼痛並沒有減輕,但他似乎已經適應了,緩緩站起身後,看了一眼身後的暮靄城,嘴角勾勒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祁羽擦掉額頭的鮮血後,來到城門口排隊。看著前方烏泱泱的人群,祁羽並沒有顯得不耐煩,而是耐心地等待著,同時面帶微笑地感受著這份生氣。

那是屬於活人的氣息。

“名字。”

“祁子墨。”

大漢看了一眼滿臉都是血跡的祁羽後,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是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可以進去了。

“謝謝。”

祁羽禮貌地笑了笑,一襲輕紗隨風舞動,緩緩向城門口走去。

街道上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暮靄城整體的佈局和建築風格與雲霞城大差不差,但人口的數量並沒有雲霞城那麼多。

“大哥哥,你臉上有血,好多好多血。”

一位女孩向祁羽遞來一塊手帕,示意祁羽擦一擦臉上的血漬。祁羽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並沒有將血跡擦乾淨,隨即接過手帕溫和地開口:“小妹妹,謝謝你。”

祁羽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的額頭和臉頰,雖然能感覺到額頭的鮮血已經止住,但不知為何這些血漬卻根本擦不盡,但用這種略帶溫熱的手帕擦臉,感覺還是不錯的。

“大哥哥,這塊皮可新鮮著呢,感覺如何呀?”

聞言,祁羽有些詫異地看向送來手帕的小姑娘,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身前根本就沒有人。

“小妹妹,你去哪了?”

“手帕不要了?”

祁羽將手帕放在掌心,定睛望去,那是繡著粉色花紋的普通手帕,材質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劣質,並不是富家千金使用的綢緞。

“怪了。”

祁羽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既然有了錢,那就先找個酒樓好好吃一頓,儘快將胃裡的樹葉渣給排出去。

周圍的行人都向祁羽投來異樣的目光,甚至有不少人看見祁羽後就嚇得慌忙逃竄,但祁羽卻並不在意。

“大概是我臉上的血漬沒有擦乾淨吧,嚇到他們了。”

雖然祁羽不在意路人的眼光,但終歸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用手帕遮住整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