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遺:“土著就是土著,呸。”

五人就此啟程,以褐袍男子為首,四人走在前方,祁羽在後面跟著,雙方保持著一定距離。

大家沿著陡坡緩緩行走,越過陡坡之後,放眼望去,皆是荒涼的平原,平原之上,到處都是柔軟的赤色土壤,混雜著黑莓色的碎石,零星的枯草點綴在其中。

好在此處風聲瀟瀟,不如此前那麼狂烈,只不過除去原先由腐木和破布堆砌的營地外,碎石與土壤佔據了大片空間,實無樂趣可言。

“極地為何如此荒涼,即便這裡死亡率很高,人煙也不應如此稀少才對。”

祁羽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但為防止被境界高者發覺,並未大範圍動用精神力感知,僅靠目力觀察。

“罷了,就當體驗一會兒西部大鏢客,反正我連雪山都還沒走出去呢。”

五人分為兩個不相干的群體,就這樣走著,直到天邊的雲霞被烈焰灼燒,預示著乾涸的大地即將重新被黑暗籠罩。

“時候差不多了。”

這時,其中一人開口,因為光線逐漸變昏暗的緣故,加上長時間行走在荒原之上,雙眼有些乾澀,祁羽沒有看清是誰說話,但從聲音依稀可以辨認,並不是褐袍男子。

聞言,褐袍男子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停下腳步,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個赤銅色的多邊形羅盤,迎著天邊逐漸稀薄的光亮,開始辨別方向。

祁羽好奇地走上前,目光被那羅盤吸引住,羅盤邊緣有著清晰地黑色痕跡,無法辨認出是劃痕還是汙漬,中間是一塊刻滿了奇異符號的淡金色錶盤,上面的指標搖擺不定。

男子將羅盤舉過頭頂,想要儘可能地吸收光亮,同時緩緩跪地,身子向下匍匐。見狀,其餘三人也跟著照做,他們卻沒有理會祁羽,彷彿視野中並沒有這個人。

祁羽的目光一直落在羅盤之上,雙眸逐漸眯起,“看樣子,這片荒原應該另有隱情,至少不是表面上那麼單調。”

“要是現在離去,或許是最好的時機,但……”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祁羽改變了主意,在原地靜靜等待著,等待著這場儀式結束。

隨著時間流逝,周圍的光線逐漸向羅盤匯聚,視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明亮起來。四人匍匐的姿態極為端正,口中振振有詞,艱澀難懂的音節從中發出。

顯然這群人不是第一次舉行這種儀式,動作整齊劃一,每一個音節都能做到相差無幾,場景逐漸變得怪異,殘陽彷彿被這羅盤吸引,費盡心思撕破了雲層的遮擋,只為一睹神秘真容。

荒原之上,羅盤緩緩上浮,一道道血色光芒從中綻放,方圓的黑暗無法被這光芒驅散,反而就此匯聚起來。

微風拂過祁羽的髮絲,彌散的血芒就此擴散開來,與周遭的黑暗交融在一起,羅盤移動到眾人前方,逐漸凝聚出一扇血色之門。

這奇異的門戶成型之初,祁羽的心神就莫名受到牽引,門戶中透露出的神秘力量,似乎能將人內心深處陰暗面的情感無限放大。

“走吧。”

祁羽搖了搖頭,遊離的心神重新迴歸,卻發現原先匍匐在地的四人都已經站起,他們有序地排列在血色門戶之前,嘴角揚起的弧度幾乎一致。

“走吧。”

這個聲音再一次響起,祁羽沒有任何猶豫,一步踏出,身形逐漸隱沒在血色之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