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條件並沒有給予祁羽更多的選擇權,唯一能借助的利器,便是手裡這把劍。

對於祁羽來說,這把劍起初就像是一個赤裸的孩童,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孩童被一層層光鮮亮麗的服飾所包裹,以至於逐漸看不清真容,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

最初秦遠舟將此劍贈送給祁羽,表面上多有無私之意,甚至因此讓方魘氣得牙癢癢。但天底下不可能有免費的午餐,若是有,也不可能如此美味。

至於這其中的代價,目前並不在祁羽的知曉範圍內。原本祁羽只是將它當作比較稀有、品階較高的本命魂器,甚至不打算深究如何讓其衍生出器靈。

直到薇莉娜的出現,宣告著破獄劍的不凡,也將其神秘色彩提升到另一個高度。

至於更多的謎題……或許還需要祁羽悉心琢磨,逐漸揭開。

感受到劍身上逐漸蔓延出的熾熱,祁羽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可他卻沒有就此放手的打算,任憑劍身貪婪地吮吸著流淌出的鮮血。

隨著手臂上的傷口被撐開,血液流量增大,劍身上蔓延出的熾熱也逐漸令祁羽無法忍受,一抹血紅攀附上祁羽的眼眸,眼下的狀態,正是他想要的。

血紅完全覆蓋眼白後,一黑一紅變成了永恆的格調。

“呵呵……”

祁羽嘴唇微張,一陣陣令人膽寒的笑聲就此發出,呼吸聲也變得粗重起來。

“滋滋滋……”

此刻,劍身的溫度已經將祁羽的面板灼傷,淡淡的肉香混雜著焦糊味瀰漫而出。可奇怪的是,每當祁羽的面板被灼黑後,劍身上流淌的血芒又會流淌其上,修補著面板受到的創傷。

祁羽的呼吸愈來愈急促,神情之間卻看不出絲毫的痛苦,反而沉浸在歡愉之中。

沒有星辰點綴的夜空,鄉間吹拂的微風,以及零星排布的木屋……這些曾映襯在視野中的場景開始變得脆弱起來,像是一層層被歲月鐫刻過的泛黃紙張,脆弱不堪!

“嘩啦!”

這些層疊堆砌的場景微微漂浮,一把泛著血紅的利刃閃爍片刻,將這些類似紙張的場景沿著對角線切開,祁羽的視線重新回到正軌。

“這是!”

刺鼻的腥臭,像是糜爛的血肉組織經過發酵之後,所流淌出的汁水散發出的味道,令人作嘔!

祁羽再也忍不住胃裡的翻騰,當即俯身嘔吐起來,胃裡並沒有多少食物,此刻吐出來的東西也是膽汁居多。

這裡的夜空卻有繁星點綴,微弱的光亮從天際散落下來,星光點點,將周圍的景象映照出模糊的輪廓。

這時候,祁羽緩緩站起身,伸手擦去嘴角苦澀的膽汁,眼眸中瀰漫的血紅不知在何時褪去,整個人已經憔悴了不少。濃烈刺鼻的腥臭已經讓他止不住流出淚水,這種感覺比切洋蔥還要難受不少。

“果然……有人給我下藥了,呸!”

祁羽的意識恢復清醒後,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走出這片林子。林子沒有變化,但地面上的飛禽屍體卻憑空增加了不少,以至於每一腳落地,都浸沒在腐臭的汁水之中,柔軟的觸感時隱時現,已經無法辨認那是內臟還是混雜汁水的軟骨。

“你很不錯,真的不錯。”

一道玩味的聲音撕破了寧靜的氛圍。祁羽抬起頭,目之所及內看不到任何身影,隨即將精神力感知擴散開來,仍舊沒有任何發現。

“不用費力,我要是不主動現身,你是無法發現我的。”

這聲音逐漸變得桀驁,甚至有些目中無人。祁羽微微眯起雙眼,平淡的話語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是你給我下藥……哦不,下殺手的?”

微微停頓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下藥的含義,只聽這隱沒於暗處的人再次開口:“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