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陽心中絞痛,無言的點點頭。其實剛剛阿修羅王施展幻術時,有一霎那間他也進入了幻覺狀態,他遠遠的望著白衣若雪的納藍元霜站在梨樹下,滿樹繁花被輕風吹落花瓣,在納藍身旁旋轉跳舞。

她就那樣靜靜的望著他,眉眼間全是笑意。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卻令他心如絞痛的思念著,他甚至想如果自己也墜入幻覺該是多麼幸福,至少他可以有機會再次握住霜兒的小手,告訴她自己的四年。原來藏在心底最深沉的慾念始終維繫在納藍元霜身上。

“讓你看一場好戲。”阿修羅王伸出手指向竹林中央。

只見先前沉迷於幻覺中的刺客們陡然湧出殺意,他們彷彿看到平生最憎惡的人出現在眼前,從地上各自拾取掉落的武器,揮舞著向身邊最近的同伴殺過去,功力高的砍掉功力低的同伴的頭顱,一股鮮血直衝九霄,然他們似看不見同伴的滅亡,只覺得似乎被閃避開來,咆哮著向另一個接近的同伴砍去。

“把那個矮子給我留下。”李冬陽用長劍指著那侏儒說。

“很好,你心裡升騰起殘虐的殺氣,這種味道我喜歡,李冬陽,去殺了他吧,本王賜予你公平決鬥的機會。”伸出嫩紅的舌尖,輕舔李冬陽滴血的耳垂,“那傢伙很強哦,一個不小心,也許你會死呢。”

“如果我死了,可否放霜兒出來與我一見?”李冬陽冷冷的問。

“等你死了我再答覆你這個問題。”阿修羅王從背後猛推他一把進入戰場,隨著眼前情景的變幻,李冬陽來到侏儒的世界中,周圍大片冰雪飄飛,這裡竟是一處冰原似的所在。阿修羅王的聲音近在耳畔,“替我誅殺這個叛徒。”

阿修羅王最可怕的力量,不是那可以將靈魂煅燒成灰的紅蓮業火,也不是她神鬼莫測操縱自然元素的能力;最可怕的其是實已到了虛擬世界的程度的幻術,也就是說在阿修羅王的環境中,其實與正常的世界不差毫釐。

比如這一處冰雪飄飛的極寒之地,李冬陽伸手接住飄落的大片雪花,感受到融化在手心的絲絲涼意。呼嘯的風灌入李冬陽單薄的衣衫,幾乎要將他的血液凍僵。反觀那侏儒,沒事人一樣站在李冬陽的不遠處,陰狠的眸子緊凝著李冬陽,彷彿一隻已盯住獵物的豺狼。

李冬陽將真氣灌注全身,勉強抵禦酷寒,他用泛著紅光的長劍指著侏儒,微笑著說,“此劍名喚破邪,最喜飲血,傳言待破邪劍飲盡鮮血,其中劍魂魔靈便會甦醒。我平日極少動用此劍,今日便用它送你去黃泉路。”

把情人借給你(三)

那侏儒邪魅的雙眼只是死死的凝視著李冬陽,身體佝僂著,周身處處破綻,又似乎全無一絲縫隙。

李冬陽在空中挽出三朵劍花,欺身過去便是一劍,此招試探居多,倒也不指望一擊即中。果然那侏儒單腳點地,輕輕避開,沙包似的小拳頭惡狠狠的攻向李冬陽的小腹,速度詭異的快,李冬陽幾乎閃避不及,只得借力洩力,險險避開。二人均是腳尖落地便立即躍出三丈,交換了位置互相對視。

“好俊的功夫。”侏儒忽然出口道,他的聲音幹嘶的像枯木燃燒一般,說不出的難受。他緩緩的從腰部抽出一根皮帶,手腕輕抖,居然變幻為一柄長軟劍,“只可惜你助紂為虐,白白浪費了好身手。”

李冬陽怒極反笑,再次主攻,招招盯緊那侏儒的腰部,竟是想將他一劈為二的毒辣招數。那侏儒先前已斷一臂,本已虛弱之極,李冬陽年輕力壯,愈打愈勇,竟是隱隱佔據上峰,那侏儒只有招架之力,節節敗退,手中與之性命攸關的長軟劍也化為一條死蛇,沒有半點作用。

“少俠歇手,聽我一言。”那侏儒終於堅持不住,橫掃一劍將李冬陽暫時逼退,遠遠掠開,喘息的討饒。

“有何遺言,說!”李冬陽笑的那般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