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達姆難過,她只是想到了和少年有關的事,男孩一向都對戰爭熱血沸騰,劉執和她一樣,都不喜歡說話,但談論起國際戰爭時卻能侃侃而談,神采飛揚,眼眸裡的光亮令她不敢直視,他給她講過許多軍事故事,印象最深的是海灣戰爭,那時他們都年少,做事只憑自己的好惡,兩個人都覺得是美國欺負伊拉克,後來爆發美伊戰爭,她仍會關心戰爭進度,心裡期待伊拉克能夠勝利,那樣,她和劉執曾經的打抱不平就都有了意義,儘管,她此刻已好久沒有和劉執聯絡,再後來,伊拉克敗了,她上升不到國際高度,只是剎那荒涼,彷彿是他們年少時所堅持的都是一場笑話。

手機鈴聲把韓若從回憶里拉出來,來電顯示是胡揚,“你好,胡揚。”剛才哭了的緣故,聲音有些沙啞。

“你怎麼了,聲音那麼沙啞?”

“沒事,可能是剛才見風的緣故,你打電話有事嗎?”

“我明天去工地,你還要繼續拍嗎?”

韓若想了想,“那我明天去工地還要靠你了,謝謝了。”

第二天的時候,胡揚很準時趕到工地,韓若已經在等自己,和昨天一樣,他去工作,她去拍攝,然後,一起出去。

“昨天的照片怎麼樣?”韓若一直不說話,胡揚不喜歡這種沉默,只好先開口。

“還好,昨晚做了效果處理。”

“你的作品為什麼都是黑白色?”胡揚一直想問她這個問題。

“你見過我拍的圖片?”韓若有些驚訝的看他一眼,“只是喜歡黑白色而已,感覺很簡單,有時間感,就像它們是來自很遠的地方一樣。”

胡揚發現韓若的話明顯多了,也沒有了先前的拘束,他像是找到了鑰匙,和她找到了共同話題。

韓若遇到自己喜歡的話題,話也多了,她講起拍攝時的趣事,胡揚會適當的說幾句,韓若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

接下來的幾天,韓若還需要拍攝一些素材,因此胡揚都會去工地,儘管這幾天在工地上都是在打醬油,去接謝婉時,謝婉好奇,“胡揚,你是轉行了嗎,每天都往工地跑。”

“很好奇,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

“切,我還不稀罕知道呢。”謝婉翻車裡的雜誌,幾乎全是和攝影有關的,她記得以前胡揚常看的雜誌都是和車有關的,她每天都和他見面,怎麼不知道他的興趣為何轉變了,謝婉側過臉看專心開車的胡揚,此刻,他雖然就在她身邊,謝婉卻覺得他們離的很遠,認識以來,他從沒對自己說過關於他的事,一切都是她自己去問他的同學、朋友,他和她,就像是伊斯蘭經典裡講的那樣: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韓若和胡揚逐漸熟悉起來,話題也從攝影擴充套件到生活的其他方面,韓若把Z市比喻成一個站臺,她每過一段時間都要出發,去很遠的地方,而且,都是一個人,所以,韓若在Z市朋友不多,除了常去的雜誌社,還有周雲琛外,就是胡揚了,韓若記不起有多久沒有交過朋友了。

她拍的那組反映農民工生活狀態的圖片引起很大反響,韓若飲水思源,覺得自己能順利拍出照片應該感謝胡揚,於是給胡揚打電話,向他表示感謝。

“你打算怎麼謝我?”

韓若想了想,“你說呢?”

“要不你這個專業攝影師給我拍張照?”

“好啊,你定時間吧。”

有雜誌要採訪韓若,採訪她的是一個年輕的記者,笑容和煦,是個幸福的女孩,她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只有容易滿足的人才有這樣的笑容,溫和無爭,她就沒有這樣的福氣,以前是不會滿足,現在是不敢滿足,她怕自己一旦滿足,就沒有前行的動力,採訪很順利,最後一個問題是問她什麼是愛情,韓若低著頭,好久都沒有抬起,過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