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歸是年紀最小的。”謝矜回道。

蕭逐意笑了,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當然,我也沒說,有些人沒有變。”

謝矜淡淡抬眸,回道“你說得是蘇君清?”

蕭逐意眼珠微轉,輕笑一聲,順著他的話道“你也察覺了?那傢伙似乎有些疏離我們的意思。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做?

或許你也猜到了。”

謝矜沒有做聲,只是用茶蓋將浮沫掃去,繼續道“我不想猜,也不想知道。”

“可就是現實。”蕭逐意笑道“在這京城的,不是將軍,是帝王。”

茶碗發出一聲沉吟,像雙方的僵持,劃開一道口子。

愣住的謝矜忽生一絲妥協,輕嘆一聲,說道“我們幫不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蕭逐意反駁道。

“你可別告訴我,你想讓這未來發生。”

謝矜放下了茶碗,沉默地看向他,眼神複雜,不語。

……

顧瑜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遞給一旁輕咳不止的顧瑾,輕嘆道“這是今日的補藥,你要記得喝。”

顧瑾看了一眼那湯藥,算是認命一般地將接過,飲下。

他眉頭緊皺,實在被其中的苦味給噁心到了,“這藥什麼時候才停了?”

顧瑜回道“聽小公主講,今年就算熬出頭。”

顧瑾無奈輕嘆,“我這能動能跳了,還要喝這苦藥。”

少年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要不是你趕著上工,你也不必喝這苦藥。”

顧瑾笑了笑,“天下未定,大業未成,既是陛下需要,我自當義不容辭。”

顧瑜呵呵幾聲,“我可提醒你了,太過出力,傷了身子,蘇君清這傢伙可會把你看得死死的。

你啊,別再讓他擔心了……”

顧瑾笑了笑,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話已至此,倘若你再讓蘇君清那傢伙發一次瘋,我這輩子都得恨死你!”顧瑜怒道。

“他上次那瘋癲樣,我算是嚇怕了。”

顧瑾聽此,似乎這次是聽進去了,斂眸不語。

顧瑜無奈暗歎一聲,擺擺手,“罷了,罷了,這話也不說了。”

“哦,對了,那小哭包要回來了,再不久,那死酒鬼也回來了。”

顧瑾聽言,挑眉輕笑,“看來……這是大家難得聚在一起了。”

顧瑜抱臂笑道“那可不!蘇君清那一國之君一跑,天下都得抖三抖。”

“什麼妖魔鬼怪、神仙妃子都得出來逛一圈。”

說完此話,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這是期待已久的久別重逢,自然是滿心歡喜。

……

河運渡船上,一少年著青衫,斗笠清紗之下,是一張人畜無害的娃娃臉,尤其是眉中的硃砂痣,襯得人更加無害,活像一個討喜的小菩薩。

他揹著一包袱,坐在舟頭邊,吹著青竹笛,音調歡快。

船家人以為這少年郎開心,實則不然,他只是吹笛來緩解內心的擔憂。

但是,他擔憂的既不是之前負責的水利設施有沒有差錯,也不是沈然急送的信件。

他擔憂的是……

今夜的晚飯有沒有著落。

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想了想蘇瓊,不禁委屈地含淚,低聲暗罵道“死蘇瓊,逃宮吃飯也不帶我一個!!”

不仗義!純小人!

……

另一邊,黃沙戈壁之上。

一麥色面板的俊毅男子著玄墨色勁裝,拿著酒壺,就是一頭猛幹,完了,還醉眼朦朧地繼續問自己的副將,“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