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來到這邊的蘇瓊正有些懊惱地看著這面前的一切。

先不說少年髮絲凌亂,一身風塵,最主要是這面前的落石一片。

蘇瓊也是無語極了,輕嗤一聲。

“呵,柳少相倒是好啊,人來就為了封路?!”

趕來的沈然下了馬,來到蘇瓊身邊,有些氣喘道“柳少相他……走了。”

恰好派人打聽完城中事情的謝矜默默上前,回道“柳少相說……會有個姓蘇的人來管你們,給你們好日子。”

蘇瓊一聽,頓時大怒,“哈?!誰讓他隨便保證的!壓根就是挖坑,讓我們主動跳嗎?!”

說完,她就更加無語了,直接坐在地上,再一次揉亂自己的頭髮,神色不明。

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

原本可以不要這城,讓給柳少相,就算這樣不行,也可以得到舟臨通往連雲的道路。

結果,這傢伙不僅把路給炸了,封了路,還把舟臨扔給她!

這壓根就是往火坑裡跳!

舟臨人當初十分順從地歸順朝廷,就是希望他們可以讓他們過得好些,可偏偏朝堂的人陰晴不定,總在做樣子,硬是將他們的怒氣攢足了,這才導致了時不時地暴亂。

現在還沒脫離朝堂,除了鎮壓的原因,也有因為蠻多舟臨人還對朝堂的人抱有一點期待。

可偏偏這一點期待,就是現在逼死自己的最大動力。

跑?

人帶少了,地形不熟,風險太大,更何況還都是平民百姓,將士們能不能下手都不知道,萬一那些婦孺也要參加,就更加為難了。

留?

一個基本沒有任何價值的小縣,要花大量的精力來治理,還要打通這封死的路,這值嗎?

沈然和謝矜看著默默陷入沉思而左右為難的蘇瓊,心裡也有些複雜。

辦法總是有的。

一個是下死令,不擇手段地離開舟臨,一個是治理好,殫精竭慮地平息民怨。

但兩個都不討好。

一個失了民心,聲譽受了損,日後再攻城治城就沒之前順利,若有人利用這事,怕日後之前治好的城也會暴亂。

一個不僅用人力物力,又要不斷地找出最佳方法,而最難的地方就在於……如何滿足他們的期望。

期望,說小也小,只是柴米油鹽,說大也大,只是金屋銀磚。

期望是慾望,慾望永遠是貪心不足。

良久之後,蘇瓊輕嘆一聲,起身道“走吧,先去城裡看看。”

謝矜聽言,出聲提醒道“你要想好了,進了城,你是否可以平靜接受?也是否可以冷靜判斷?”

蘇瓊斂眸笑了笑,說道“我可不愛這樣……”

霎時間,恰有清光照身,少年抬了眼,朗笑道“我可是隨心而動的。”

說完,就拆了髮帶,隨手一挽,將青絲高束,撣了撣身上的衣塵,微整衣領,就提著劍,大步流星地往城裡走。

沈然見此,不禁無奈輕笑道“遵心不悔,倒是他的風格。”

謝矜笑了笑,默默跟上蘇瓊,朗聲道“沈謙潤……再不快點,可就不等你了。”

沈然愣了愣,當即反應過來,追趕起謝矜,喊道“謝梓微,你太過分了啊!拋下我幾個意思!”

謝矜掩嘴輕笑幾聲,瞥向一旁故作惱怒的沈然,心生幾分舒暢。

前頭的蘇瓊靜靜聽著身後的少年談笑聲,不禁一笑,心情更是輕快些許。

當日進城後,這人才剛露面一會,就有一群的舟臨人紛紛圍住了三人。

速度快得連身邊的幾個將士都被迅速地撞開。

蘇瓊看著這黑壓壓的人,心中先是覺得回去讓他們加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