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培養成玩物啊?”

陳叔雲雖不知他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故作鎮定地朗笑道“蘇小侯爺還真是……”

蘇瓊笑了笑,單手叉腰,耍了耍手上的匕首,蔑笑道“人,我要帶走。”

“你,不能有意見。”

聽言,陳叔雲頓時暴起,拔劍欲刺。

卻不料,蘇瓊眼疾手快,一腳將劍踩回了劍鞘,又一手將他按回座位,匕首迅速架在他脖子上,微微挑眉,挑釁味十足。

陳叔雲恨恨咬牙,但不敢輕舉妄動,雖然他瘋,但不至於忽視一個下一秒就可以奪了他性命的匕首。

至於那手,骨頭都出來了,血也流盡了,導致手一直在隱隱作痛,還使不上多少勁。

這讓陳叔雲更加謹慎。

半晌,他揮了手,示意陳與設將人放了。

陳與設看了一眼他,照做了。

蘇瓊還是沒動,只是大喊,將桓凌叫了過來。

桓凌二話不說收回手中的紅纓槍,一手將晉回江扔到朗月上,一手扛起安潯,飛快地離開了現場。

蒼月走在前頭,順勢開道。

幾人的身影漸漸遠去,惟有蘇瓊留至原地。

少年未動,眼神明亮,依舊噙著那抹玩味十足的笑,未見一絲慌忙。

即使她清楚,陳叔雲已經下令,將所有弓箭對準了自己。

只需他一聲令下,少年便是陰陽相隔。

蘇瓊突然想嘆口氣,亦或大笑一場,以疏心中鬱氣,疏她那兩分不羈,三分不甘,五分輕狂。

但她又覺得自己不該這樣想,這像在遺言。

說實話,她不愛說遺言的,那是一種遺憾,一種強加於人的希冀。

但她又確實說了,有點矛盾,可說實話……

她還是想活著。

世間忽起初雪,冰花飄然落至少年利刃之上,她看清了局況,瞭然一笑。

驀然,陳叔雲後方傳來虎嘯,眾人剛起一絲震愣,隨之又是身後一片打殺聲。

陳叔雲驚疑地看著面前這個剛剛還將面臨生死的少年。

少年悄然一笑,回道“抱歉,看來是老天爺不肯收我。”

陳與設見此,立馬喊道“放箭!”

話落,蘇瓊悄然收刃,騰空翻身,落地於陳叔雲身後,順勢扯住他的頭髮,讓他不得離開座位。

陳叔雲見那箭矢紛紛對準了自己,瞳孔地震,徹底瘋了。

下一秒,黑嗚嗚的箭矢射來,座位上的人徹底沒了氣息。

準確來說,是在高臺之上的人們基本都沒了氣息。

蘇瓊感受著手中的頭髮掙扎的力度默默減去,以及一旁的陳與設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其餘的……

有射中腳,有射中心,有射中肩。

總之,要麼身死,要麼……苟延殘喘,動彈不得。

少年笑了笑,鬆了那頭髮,輕靠著椅背,輕喃道“驕兵必敗,兵家最忌。”

“陳叔雲,你這都還沒學透,憑何與陳瑞一比?”

少年站了起來,默默看向那些舉著弓的人,上前幾步,將陳叔雲的佩劍取出,持雙劍立於眾軍之前。

他們不敢放箭,她也不輕舉妄動。

僵持之下,惟有少年身後的殺伐聲不斷響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面前有人漸漸放下了弓箭,蘇瓊身後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接著,便是萬人放下,退開了道。

雙虎也已然而至,落在前頭開道。

蘇瓊走在中間,紅衣之上,白雪悄然沾身,手執雙刃,神色凝重,恰如人間初雪中的一朵紅蓮,肆意生長而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