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瓊這般叛經離道。

拼死……也要個名正言順。

可說到底,他們其實最怕的就是——芸芸眾口。

但曹何終是不甘心的,只是冷笑道“柳左相,你這算盤打得也太好了吧。”

柳少相撇頭看向他,溫笑道“曹右相這般說法,可是心中早有高見?”

“還請曹右相慷慨獻策,破本相愚策。”

曹何聽言,當真是啞口無言。

確實,如他所言,只有讓太子經上位稱帝,才可得到世家最重視的名正言順。

可是,這名正言順的根本目的,不就是為了個世家挾天子以令諸侯,於大商呼風喚雨。

這垂簾聽政的人換了,可就是踩底線的事了。

別說是曹家不滿,身後支援曹家的其他世家必先暴動。

到最後,最吃力不討好的就是自己。

曹何想此,反而冷靜下來,回道“柳左相說笑了,本相私以為,這天下君臣向來是互相扶持的,柳左相見太子經需要磨練,所以想精心打磨,以便太子經如願成為一代明君,此番苦心,在座諸位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曹某身為朝中要臣,自當為君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守護社稷江山盡微薄之力!”他擲地有聲,一派錚錚鐵骨姿態。

讓柳少相不禁犯惡心。

但還是問道“曹右相這是何意?”

曹何正氣凜然道“本相願意與柳左相共患難,為未來天子披荊斬棘!”

一時,堂中的人稍許沉默起來,他們自然清楚曹何打的什麼算盤。

但確實有效。

以至於支援曹家的世家紛紛叫嚷這個提議,姿態依舊是那般正義凜然。

柳少相見此做派,也算是明白蘇瓊心中的萬般不屑。

明明都各懷鬼胎,偏偏要做這忠臣之態。

實在是……有礙觀瞻。

說起來,柳少相也就看不慣世家的矯揉造作這一點,跟蘇瓊不謀而合。

所以……他也喜歡像蘇瓊那樣揭別人的遮羞布。

柳少相輕掃那些叫嚷的官員,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冷哼一聲。

下一秒,眾黑影出現,定睛一看,皆是死士攜刀劍,挾持諸官,不得動彈。

曹何見此,面色一白,惱羞成怒道“柳少相!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你要把這朝中要臣都殺了不成?!”

柳少相揮了揮手,示意下屬,煮碗茶來,也不聽他人的叫嚷,只是安靜待茶來飲。

“柳少相!”曹何又一次叫嚷道。

座位上的少年丞相抬眼看向他,眼中冰霜讓在場人不寒而慄。

他輕劃杯沿,抿一口茶水,平和道“曹右相,你當真是誤會本相了。”

曹何一愣。

“本相只是看諸位太過聒噪,無奈出此下策,還請諸位莫要怪罪。”

少年低眸輕語,似真有些委屈之意,讓在場的各位神色一僵。

柳少相也不在意,揮手將死士撤了下去,又拿出袖中之物。

諸臣一觀,神色各異。

那是——先帝遺詔。

柳少相站起身,展開聖旨,朗聲道“聖旨到。”

諸臣默默跪下,但多少有些不情不願。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現今天下動亂不安,朕深感憂患,欲傾力改天下動局,再創太平社稷,然朕資質平庸,心有餘而力不足,近來愈感大限將至,特留此詔,以慰大商子民,保大商江山無憂,待朕逝去,望群臣扶太子經上位稱帝,盡忠骨,傾智謀,力挽天下狂瀾,而為保太子經無憂,朕欲讓柳卿兼帝師一職,全力教導太子經,並與曹卿同為託孤大臣,輔助太子經,直至太子經可承帝王天命,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