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裴無蘅懶洋洋地倚靠在軟榻上,狹長的鳳眸時不時飄向書房門口。

以往這個時辰,王妃已經端著親自熬製的湯藥過來侍奉了。

奇怪,今天怎麼還沒來?

“什麼時辰了?”

心裡犯嘀咕,裴無蘅從兩瓣潤澤的薄唇中,漫不經心地丟出一句話。

話音落下,一直守在旁邊的展一眼珠子微微一轉。

主上養了三天,身子骨早就無大礙了。

但這三天,主上還是裝虛弱,每天都享受著王妃親自侍奉湯藥的福利。

一聽到自家主上詢問時辰,展一立馬心領神會,一臉狗腿地恭聲開口。

“主上,王妃平時都是午時一刻,過來送藥的。”

“現在距離午時一刻,還差一丟丟,想來王妃應該快到了。”

聽到這話,裴無蘅遠山般的濃眉,微微一挑,不鹹不淡地來了句。

“聒噪,本王只問你什麼時辰,你扯王妃快來了作甚?”

展一:“……”

主上啊,咱不帶這麼嘴硬的。

剛才你明明端正地坐在書桌前批公文的,就抬頭看了眼天光的功夫,你就躺軟榻上裝虛弱了。

時辰卡得剛剛好,正好是王妃來送湯藥的時間點哩。

心裡小小嘀咕了一把,但展一可不敢頭鐵,跟自家主上回嘴。

當下,展一面癱臉上,嘴角咧得賊大,討好地接過話茬。

“主上,是屬下多嘴,屬下該打。”

狗腿恭維之際,展一還不忘裝模作樣地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碎嘴子。

裴無蘅幽深的鳳眸中,隱隱透著一抹嘚瑟的幽光。

這時,他隨意甩了甩寬大的袖袍,薄唇漫不經心地開啟:“不過話說回來,王妃的確該給本王送湯藥過來了。”

“可不嘛,王妃可不該到點給主上送藥了嘛。”

“自從主上替王妃擋下了致命一擊,救了王妃一命。”

“王妃對主上的照顧,屬下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那真可謂是盡心盡力,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吶!”

展一逮著機會,就是一通馬屁。

說實話,自打三天前,主上和王妃一起遭了一劫,主上和王妃的關係,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許多。

以前,主上和王妃一見面就掐,一言不合,就幹架。

每次,他們這幫屬下在旁邊伺候,那都是心驚肉跳的。

可最近這三天,他們這幫屬下的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

王妃對主上關懷備至,主上心情愉悅,他們這幫屬下的差事,也是好當了許多。

展一他們這幫羅剎十三衛弟兄們,私底下都在幻想。

要是王妃和主上一直、一直、一直這麼和諧相處下去,該有多好啊。

想想都有些小激動哩!

恰時,展一耳朵微微動了動,聽到書房外頭,似乎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當下,展一激動地揚聲:“主上,王妃來了!”

裴無蘅此時也注意到有人在靠近書房,耳朵微微動了動,那兩瓣潤澤的薄唇,嘴角已經不自覺地咧到耳後根了。

這女人還蠻知恩圖報的,這三日,本王都要求她親自喂藥,她倒是一點都沒有厭煩。

今天雖然比往日送藥吃了一點,但看在她盡心盡力侍奉夫君的份上,本王待會兒就給她一個好臉色。

“主上,該喝藥了!”

忽的,書房門口,傳來一道粗粗的喊話聲。

陸時修端著自家王妃親自替主上熬製的湯藥,垮過門檻,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在看到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