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

正堂內。

季學禮臉色鐵青地端坐在主位上,一言不發。

這時候,跟季學禮並排而坐的秦玉蓉,佯裝端莊得體地勸說道。

“老爺,你先別生氣,蘇姨娘和柳姨娘現在都還昏迷著,被各自送回了院子裡。”

“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切等她們醒過來之後,才能弄明白。”

“現在最要緊的事,蘇姨娘和柳姨娘她們人沒事……”

秦玉蓉正惺惺作態之際,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老爺,夫人,蘇姨娘醒了!”

稟報聲一落下,一直忍著怒火沒發作的季學禮“騰”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當下,季學禮二話不說,直接邁開步子,大刀闊斧地前往蘇麗佳的住處,梨白院。

見狀,秦玉蓉佯裝大方嫻熟的眼眸裡,一抹陰冷的得逞光芒,一閃而逝。

眼看著自己的夫君,臉色不善地衝出正堂,秦玉蓉並沒有第一時間緊隨其後。

“老爺已經去蘇姨娘的住處了,夫人你怎麼不跟著老爺一起過去?”

伺候在秦玉蓉身邊的親信王嬤嬤,老眼閃爍了兩下,謹慎地小聲問了句。

在王嬤嬤看來,自家夫人這一次運籌帷幄,引蘇姨娘和柳姨娘鷸蚌相爭,眼下,正是觀看老爺收拾蘇、柳兩位姨娘的最佳契機。

畢竟,關於太傅府的兩位姨娘爭風吃醋,不惜大打出手。

結果,二人雙雙從高臺上跌落的流言蜚語,已經在坊間百姓當中傳開了。

而她家老爺一向最看重官聲臉面,兩位姨娘這回鬧出這樣的醜事,已經嚴重觸犯了老爺的底線。

“不急,我們且等上一等。”

秦玉蓉慢悠悠地拿起桌子上的茶盞,送到塗著嫣紅口脂的嘴邊,輕輕抿了一口,氣定神閒地悠悠道了句。

聽到這話,王嬤嬤佈滿皺紋的老臉上,流露出一抹不解。

“夫人,為何我們還要再等上一等?”

“這些年,蘇姨娘仗著自己年輕有幾分姿色,深得老爺寵愛,連夫人都不放在眼裡了。”

“如今,蘇姨娘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夫人不是應該藉著老爺眼下這股盛怒,跟著老爺第一時間出現在梨白院,暗中再推波助瀾一把。”

“也好將蘇姨娘徹底打落深淵,讓她再無翻身可能!”

王嬤嬤說話的聲音,那是字字句句都加了重音。

落在秦玉蓉的耳朵裡,她那常年偽裝的良善溫柔臉雍容臉龐上,卻是慢悠悠地浮現出了一抹陰惻惻的冷笑。

秦玉蓉將手中的茶盞“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

隨即,眼底閃過一抹掌控一切的幽光,逐字逐句道。

“嬤嬤這話說得雖有道理,但嬤嬤別忘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王嬤嬤眉頭微微皺了下,脫口而出地問道:“夫人,你這話是何意?”

“難道說,夫人覺得,蘇姨娘此番給老爺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老爺還能雷聲大雨點小,不予追究?”

話音落下,秦玉蓉下巴高高仰了仰,陰冷的目光放空地看向正堂的大門口,不屑地揚聲說道。

“蘇麗佳這個狐媚子,就算勾搭老爺的功夫再了得。”

“但在她做出這種讓老爺官聲有損的蠢事之時,她的寵妾路,註定是要徹底斷送的。”

“本夫人不馬上跟著老爺一起出現在梨白院,不過只是給這個賤婢多一點給柳茹眉那低賤村婦潑髒水的空間罷了……”

說到這裡,秦玉蓉故意停頓了片刻,隨即,語氣愈發陰冷地繼續說道。

“蘇麗佳這個狐媚賤貨,本夫人留她